少室山上的晓钟响了又响,诵经念佛的梵音日复一日地在耳边萦绕,这些日子里来,闻辛的身体与状态一如往常,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中了蛊毒之人,这让谢问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傀儡虫不过只是虚惊一场的噩梦,而现实中的闻辛其实好好的,一点毛病也没有。若硬要说闻辛与之前有什么区别,可能就是闻辛最近总是动不动就往方丈室跑,在方丈室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谢问问他跟方丈聊什么,闻辛也只是笑笑不说。有时候两人坐在一起聊天,说着说着闻辛就会突然走神,叫他半天才反应过来。
时间就在这样平凡的日子中无声无息地流逝,不知不觉中,十日之期将近。
这一天午后,谢问忽然发现闻辛不见了踪影。
谢问在寺中到处寻找,逢人便上前打听闻辛的下落,可是就连经常与闻辛在一起切磋武艺的一念都连连摇头,说他也正奇怪怎么今天闻辛一反常态地没来找他。
“该不会十日不到,他体内的蛊毒就发作了吧?”谢问紧张得额头上冒出了汗水,脸色苍白。
谢琞见谢问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提议道:“你别急,我们方才只是在寺里找,说不定闻大哥只是外出了而已呢。”
说到这里,一念忽然啊了一声,一拍手道:“俺想起来了!昨天俺跟闻老弟聊天的时候,曾经跟他说起过连天峰。俺说连天峰山势陡峭峻拔,山顶风光也是一绝,他听了就一脸向往地说想去看看。”
“连天峰?”谢问一皱眉。
“就是我们少室山的最高峰。”一叶回答道,“俗话说太室如卧龙,少室如凤舞,这连天峰可是出了名的陡峭,峰顶还有个摘星楼,是夜晚观星的好去处。”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分头行动。”谢问提议道,“我上连天峰去找闻辛,山下就麻烦各位了。”
谢琞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心:“那连天峰山路险峻,你千万小心。”
谢问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事不宜迟,谢问这便出了山门,沿着山路往上走,这连天峰的险峻果然是名不虚传,越往上越是云雾缭绕,走几步就是悬崖峭壁,最险峻之处也不过几尺宽的距离,堪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通过,足叫人步步惊心。当然这一切对于谢问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施展起轻功,不出半个时辰便爬上了山顶。山顶上十分平坦,放眼望去是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不知名的白色野花点缀其中,远处是一片林海,虽然此时山下已是夏天,但连天峰的山顶上仍是一片春意盎然之色。
谢问走出几步,很快便注意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红影,闻辛嘴里叼着根野草,正坐在草丛中望着远方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来人,谢问大大地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
这个谁字还没出口,谢问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不由己地腾空飞起,随后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草地上,竟是吃了闻辛一记过肩摔。
“谢问……怎么是你……”闻辛一愣,连忙上前去把谢问拉起来。
谢问索性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大声抗议道:“夭寿了!谋杀亲夫了!”
闻辛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不是故意的,没伤到你吧??”
“你亲我一下,叫声相公,我才起来。”谢问继续装死。
闻辛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乖乖俯下身去,在他脸颊上叭了一口:“相公,快起来吧。”
谢问握住闻辛的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便开始数落他:“你啊,一声不吭地就跑到山上来,把我给吓得,还以为你怎么了。以后要去哪儿必须跟我报备,不许一句招呼都不打就消失。”
“我就是听说这少室山的连天峰山上风景很美,心想着来少林寺这么久一直没机会上来看看,于是就一时兴起,想上来看一眼就走,没想到来了才发现这里真的好美,在这里呆着,竟一时忘记了时间。”
谢问环顾四周,深呼吸一口气道:“的确很美。就像个世外桃源一样。”
闻辛向后一倒,呈大字形地躺在软软的草丛里,抬头望着澄澈如洗的碧空:“如果以后可以和你在这里盖一间小木屋,在这里种些瓜果,养几只大母鸡,天天在山里打猎,那该多幸福啊。”
“听起来不错。”谢问也在闻辛身旁躺下,笑着看他,“只可惜你不能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不然就更幸福了。”
闻辛刮脸羞他:“也不害臊!再说,凭什么是我给你生啊,就不能是你给我生吗?”
谢问睁大眼睛:“哟,看来你这病是好彻底了,竟然开始盘算着反攻了?”
“放屁!”闻辛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把谢问压在身下,拍拍他的脸,嗤笑道:“说得好像你多了不起似的。你也不想想,就凭你这胳膊腿,让你在上面那都是我心疼你。我要是不乐意,分分钟都能Cao得你哭爹喊娘跪地求饶,你不感恩戴德,反倒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谢问一副大无畏地样子摊开了手脚:“好啊,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