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刺史将那男子招来问话,那男子答道:“吾名罗公远,适才见守江之龙上岸看春,这才喝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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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哪里会信,只说:“你如何证明那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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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远答道:“大人要如何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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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便道:“自然要吾见其真形方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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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远答道:“这个简单,请待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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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日,他在水边挖了一个小坑,引了江水入内。刺史在一旁观看,却突见平地起风,江中有一条白鱼,长五六寸,随流至坑中,跳跃两遍,渐渐大了。有一道青烟如线,在坑中起,一霎时,黑云满空,天色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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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远急喝道:“快上去,莫要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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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疾走间,又见电光闪烁,大雨如泻。须臾少定,见一大白龙起于江心,头与云连,有顿饭时方灭。那刺史看得真切,连忙呼喊真仙,便写了奏疏上奏李涉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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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且将这番话说完,又道:“两位可要与这罗公远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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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法善自然是未曾听过这人姓名的,韩安淳亦然,两人当下却略有疑心,但福祸自有定数,既然李涉筠不愿意拂了臣下的好意,两人自然也不会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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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那罗公远便引荐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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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却当如韩叶两人所想,这罗公远确实有所背景,这人却是李涉筠后宫中唯一封赏的贵妃所寻来的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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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乃是当朝丞相之女,李涉筠久未立后,她便是后宫之主。只是因为身体之故,李涉筠来瞧她也只是两人一齐睡了,从未行过那夫妻之礼。久而久之,贵妃便也信了皇帝身体有疾,不可行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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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龙嗣之事一出时,贵妃惊慌无比,待知道那皇子生母早已身亡,不会再来与她平分秋色,她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想将小皇子接到膝下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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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涉筠哪里肯让,自然是不允的。贵妃气恼之下,想着自己定要生个皇子来稳固地位,她身为丞相之女,当然不可能与外人私通生子,思前想后,便托人找到了荆州奇人罗公远,央求她做法为皇帝诞育子嗣。如此一来,也就有了荆州刺史在春日所见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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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说着话,那罗公远便施施然走了进来,依言拜见了李涉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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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涉筠观他正气凛然,天庭饱满,很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心中便也有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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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安淳自然是要试他一试的,便随手抓了一把棋子在手中问道:“此有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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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远笑道:“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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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安淳张开手,只见掌心确实空无一物,罗公远却是走上前来,将那一把棋子放入了棋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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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法善便也知晓此人有些来历,便微微笑道:“不知阁下师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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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远恭谨答道:“小人不才,曾仰慕玄奘大师西天取经,故效仿之,后遇高僧,略传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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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安淳除叶法善外,难得见到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动声色地说道:“看来我也需得尊称一声大师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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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远忙道:“通玄侯谬赞了,小人的术法,多为黎民百姓,都是些放不上台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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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中暗含讥讽之意,李涉筠咳嗽两声,忙呵斥宫人道:“你们这些人,让大师站了这么久,还不赐座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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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出声的却是韩安淳,只见他温柔看向李涉筠道:“陛下今日想喝什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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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涉筠略微一想,答道:“朕想喝你那日的竹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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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安淳微微一笑,却是伸手将竹枝摘下,那滴滴光露流入茶盏之内,瞬间便是满室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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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涉筠大悦,转身对罗公远道:“大师也能如此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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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远笑道:“通玄侯的幻化之术出神入化,只是终究不及真物。”说罢,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竹枝所制成的杯盏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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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涉筠伸手接过,方才韩安淳那满室竹香顷刻间化为无形,罗公远的竹枝茶盏中却是盈盈绿意,倒是货真价值的竹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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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安淳这下却也知晓了此人来路,目光转向李涉筠道:“陛下,既然大师想要与我斗法,不如我们则以时日,堂堂正正比试一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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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涉筠还未答话,罗公远却道:“自然可以,不过叶大人若是不弃,可与通玄侯一同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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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