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拎着的琴盒,
清润的嗓音有些暗哑,道:“我自己进去就好。”
只是倾身靠近时,还未碰到琴盒,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揽住他的肩,接着就被按进了充满大地气息的怀里。
“他妈的……”
顾喜阮先是听到头顶低咒了一声,接着又听男人有些气急道,“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说得跟我强了你似的。”
“五分钟后是不是你帮我脱的裤子?”
“叫我进去的是不是你?”
“后来缠着我不放、让我快点的是不是你?”
“到底谁玩谁?”
“摸着良心说话,哪次我没把你操爽了?你不是也很享受吗?”
“床上说的话能信?我以为你说不要就是要,事后你又什么都不说,我权当你乐意。”
“顾喜阮,你他妈……”祁冉又把人往怀里按了几分,嘴唇压在他发顶上,咬牙道,“你要的我全给你,你不要的我……我有强迫你半分没?”
祁冉一阵无力,永远猜不透这人在想什么?是不是说明自己段位太低?
顾喜阮被继子一连串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说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他生气不仅是针对祁冉,可能还有针对自己的成分在——
总是无法拒绝祁冉的自己,显得很软弱,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无法抗拒。
如果在一开始就干脆明了地拒绝,不被祁冉牵着走,相信也不会跟他鬼混到现在而耽误了正事。
想到这,顾喜阮的气焰消了大半,将脸往继子黑衬衫的领口里埋了埋,带着浓浓的鼻音咕哝道:“太难了……”
“……什么?”祁冉问。
顾喜阮在祁冉怀里拱了拱,眼泪全蹭在衣领上,“我太难了……”
祁冉:“…………”
礼堂里安静下来,过了几秒,一首莫扎特的《小夜曲》飘了出来,在风的吹拂间有些失真。
顾喜阮平静了一会,终于明白过来,一边贪恋着祁冉温暖的怀抱、一面又怪罪祁冉拖着他往下堕落的自己有多虚伪和自私——
一直以来,为了获得内心的平静,他将一切错都推向了祁冉,想着如果不是祁冉强迫他,他也不会变得那么淫荡、失控而不自律,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其实不是的……
如果说在这段畸形的关系中,祁冉是主谋,他就是从犯。
都有罪。
顾喜阮清清嗓子,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低浅的声音仍然暗哑,对着继子埋怨道:“最后手机都响了,我说停下来是真的不要,你还动……你还动!别人要是听到了怎么办?”
闻言,祁冉面上闪过心虚,吭吭唧唧,“忍不住嘛……”
“你烦死了!”顾喜阮气得咬他,恰好咬在锁骨的位置。
祁冉疼得“嘶”了一声,大手滑到小妈的颈后捏了捏,安抚意味十足。
礼堂里,《小夜曲》已经演奏完毕,主持人的声音模糊不清地响起,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祁冉蹲下一点,上身后仰,隔远了检查小妈的状况。
一张绝色的脸蛋红扑扑、湿漉漉的,像刚浸过水的蜜桃那样诱人。
祁冉再次站正身体,将小妈的脑袋按进怀里。
“我得走了。”顾喜阮小声道。
“现在不行。”祁冉说。
“为什么?”顾喜阮从继子怀里钻出来,仰起脸不解地看他。
祁冉垂下眼眸,视线在小妈脸上绕了一圈,说:“你现在太好看了。”
顾喜阮:“…………”
“不能被别人看到了。”祁冉替他决定道,“上台前先吹吹风,等脸不红了再进去。”
这话一出,小妈的脸反而更红了。
校园的街道上此时没人,留校的学生基本都去礼堂里看演出了,小妈和继子依偎在梧桐树下,路灯将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
冬天的晚风吹拂而过,很冻人,祁冉同时闻见小妈身上淡淡的冷香。
他低头用鼻尖碰碰顾喜阮的发丝,道:“今晚演奏曲目是什么?”
“Por una Cabeza。”顾喜阮回答,“一步之遥。”
祁冉点头,表示听过。
“闻香识女人。”
***
祁冉斜倚在舞台侧方的安全通道门旁,微仰起脸看台上那个耀眼的人。
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后方上千名观众此时跟他一样,看得目不转睛。
台上站着的人很美,是那种跨越了性别的的美,长身玉立,歪头枕在小提琴肩托上时,莹白的颈侧拉伸出优雅的弧度。
他微微垂着眼睑,探照灯在眼睑下方照出长睫毛的影子,娴静而美好。修长的手指在弦上灵活地跳跃,右手持弓,来来回回地开合。
光是看美人架着小提琴立在那,就是一种视觉享受,更别说奏出的琴声悦耳,更是一场听觉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