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皇上便下了诏令,凡是后宫男妃有功名在身的,皆可按照惯例在朝中任职。
接着,原吏部尚书之子兰子佩,原户部尚书之子魏子卿,自请入朝为官。
魏子卿入朝之前,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从九品,兰子佩是二甲进士,还要等候空缺补位。
而和他们同期的进士,不少都官至六品以上了。
魏子卿和兰子佩从寝宫出来,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晦暗。
兰子佩道:“子卿,这样做……是不是不对……”
魏子卿道:“我已经同你说过,在后宫,我们根本争不过别人,既然如此,只有在前朝为陈朝效力,才能让皇上看到我们的价值。”
兰子佩:“可是……可是……”他欲言又止,想起方才皇帝铁青的脸,心里便止不住的后悔。
魏子卿:“皇上生气是在所难免,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让我们明白,皇上并不是色令智昏的昏君,他……对我们二人是有情的。”
想起早晨,皇帝对他们二人的亲吻,和温柔愉悦的“爱妃”,魏子卿一阵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自己为目的不择手段的动作,是不是错了。
两人沉闷无言,直到看到等在路边望眼欲穿的云妃韩玉珠。
韩玉珠见到他们俩,脸色一瞬间有些僵硬,然后笑着过去要拦住二人道:“子卿哥哥,子佩哥哥,好久不见啊。”
魏子卿面色冷漠,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微微颔首道:“见过云妃。”
韩玉珠垂下眼眸,露出一副伤心模样,道:“几年没见,子卿哥哥不认识我了吗?”
魏子卿举手作揖,便要转身就走。
兰子佩有些犹疑的看了看垂泪的女子,一时脚步有些迟疑。
韩玉珠立刻扑上来抓住兰子佩的衣袖,哭道:“子佩哥哥,呜呜呜,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一回来大家都变了,皇上也变了……我……我……呜呜呜呜……”
魏子卿回头看了兰子佩一眼,自觉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转身离开。
留下兰子佩一人仓促应对。
有此先例,在后宫几十人等,才学出众的都先后向皇帝请求入朝做官,也有谨慎些的,担心皇帝这是一招引蛇出洞,仍然在旁观望。
要说这后宫男妃,不仅身居妃位,等闲官员见了都得行礼;现在皇上还允许他们做官,皇帝的男人,那掌管人事的吏部敢给人坐冷板凳嘛?就说等着空缺的兰子佩,第二天就接到了国子监典籍的职务,虽然也是个从九品,但国子监掌握全国官学,兰子佩又有父辈的人脉在,还有皇帝给他撑腰,前途不可谓不光明。
如此一看,这些原本身为耻辱象征的男妃,倒是注定将来官运亨通啊。
魏子卿在鸿胪寺当值,身为从九品小官,他还没有上早朝的资格。他父亲,原本的户部尚书魏宣魏大人,现在却被贬为了一名小小的员外郎。这是他屡屡反上,抗拒魏子卿入宫的结果。
魏宣下朝后,直赴鸿胪寺。
“爹。”
魏子卿带着父亲进入他们歇息的偏殿。
魏宣年纪不大,魏子卿不过二十岁,魏宣也只有三十六岁,加上家境优渥养尊处优,魏宣皮肤白嫩细腻,看起来竟像魏子卿的兄长一般。
魏宣道:“子卿,皇上如今是不是对你好多了?”
魏子卿微微一笑,为父亲倒茶。“怎么父亲问孩儿这些事。”
魏宣:“为父这是着急啊!后宫出仕的男妃,谁不第一时间找自己的父亲商量?你倒好,出宫就职1个月了,也不见你来找我!”说罢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魏子卿再为父亲续茶,沉稳道:“若说皇上对我好,不如说,皇上如今对后宫诸妃都十分容忍宠让。”
魏宣大为不解:“这……这皇上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魏子卿做到桌案另一侧的椅子上,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爹没听说吗?皇上几月前高烧不止,召了新入宫的苏婕妤作陪,第二天醒来便忘记了许多事了,先前的宫闱巨变、手足相残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魏宣大吃一惊,一下站了起来,道:“竟有这样的事!本官怎么没听到消息!”
魏子卿安抚他坐下,说道:“这样的宫中秘辛,自然不能为外人道,恐引起心怀不轨之人作乱,让朝廷动荡。”
魏宣道:“是,是,这事绝不能传出去。”想起皇帝还有两位兄弟,没有封王,圈禁在宫里;陈国之外还有苍月国、齐国虎视眈眈。皇帝高烧失忆的消息绝不能外传!
坐下来喝了好几盏茶,魏宣才堪堪心绪平定。
“儿啊,为父此次来是想说……”
魏子卿摇摇头,道:“父亲是想说求皇上让您官复原职的事情吧?恕孩儿做不到。”
魏宣将茶盏“砰”的一声,重重的放到茶案上,道:“想我堂堂一介户部尚书,官至从一品,如今却沦为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原先本官看不上的那些小人,现在全部在我头顶上蹦跶,要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