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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穿的都不成体统,便偷偷摸摸趁着僧人们一众礼佛的时候,从后门偷偷进去,溜进了叶繁的寮房里。
叶繁住的寮房里布置十分简单,因为前段时间他暗地里为观持洗衣服,观持有两套僧袍都在他这里。
“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事权从急,他便递给乔之卿一件,自己拿了一件绕到一旁去换衣服。
乔之卿缄默地看着手上的衣服,心里疑窦更多,之前叶公子说是因为没有衣服穿才穿女子衣衫,可这里明明就还有两件男子的衣裳。
但他好歹也会察言观色,看出叶繁暂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就没有出声询问,将湿衣服换下来有意揉成团再放进木桶里,然后换上灰色的僧袍。
观持的衣服对他们两个来说有些宽大,尤其是叶繁高挑一些看着更纤瘦,穿上宽松的僧袍格外弱不禁风。
叶繁拿了木梳刚要准备梳理着湿发,乔之卿就注意到了,急忙过来拿过他手里的木梳,低眉敛目道,“叶公子,我来吧,这些事我都做习惯了。”
被夺走了木梳,叶繁哭笑不得,又知道乔之卿的性子,也不多推辞点了点头。
乔之卿走到他身后,抿着唇拿起木梳专心致志地为他梳理起湿发来,再慢慢一点点绞干,稍微用劲的地方他便拿自己的指关节去按摩叶繁的头上穴位,已达到让他放松舒缓的效果。
叶繁本来还说让他梳一下就好,结果这样按着的力道实在太合他心意,这种享受使他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沉浸在乔之卿出色的按摩指法里。
乔之卿见他闭了眼,按捺许久的情意终于从眼睛里跑出来,霸占了整张脸,他噙着温暖的笑,安安静静地一寸寸端详着叶繁闭上脸全然放松的模样,笑容里的似水柔情简直要满溢出来。
这一方天地里流动着脉脉温馨。
眨眼一个时辰过去了,礼佛时间结束了,往日里诵经结束后的观持本应该再接着同几个师兄弟论禅,但刚同心上人定情的第二天,便是默读经书也默读不下去,更别提论禅。
观持心中盛满愧疚自责,却还是情不自禁决定去见一见叶繁。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竟便识得了何谓相思之苦。
行至叶繁的寮房前,从未在意过个人容貌的观持忽然停了停,理了理因为匆匆而来弄乱的衣角之后,因寮房无锁,他便轻轻推开了房门。
“叶姑娘——”之前称呼习惯了,一时缓不过来,他一边唤着一边踏入房门,然后后半句话因为屋内场景而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一个陌生的男子穿着他的僧袍,满脸要溢出来的炽热情感,正拿着木梳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给他的叶姑娘梳理头发,两人举止亲密,气氛温馨,像是再插不进第三个人。
禅音寺(八)
但这幕温馨的场景很快被他推门而进所发出的“吱呀”一声给破坏了。
被头上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得昏昏欲睡的叶繁被这一声陡然惊醒,一下子转过头看向门口的观持,他身后的乔之卿也迅速整理好好脸上的表情,像是怕叶繁发现一般,退后一步才向门口看去。
“观持?你来了?”叶繁起身看向他,一时有些诧异,这段时间观持应该在诵经的。
面色一直古井无波的观持此时明显有些恍惚,脸色还有点发白,他没有开口,只将目光询问般地投向一旁默不作声的乔之卿。
叶繁懂了观持的意思,念头在心底一转,他弯起唇角笑靥如花:“这就是我之前失散的同伴乔之卿,你可以把他当我的义弟,我送东西的地方需要之卿带路,所以我一直在等他过来寻我。”
乔之卿微怔,义弟?送东西的地方?但即使不知道叶繁在说什么他也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我寻公子寻了许久。”
观持垂眸,他生得俊俏出尘,气度高远,此时唇角扯起一个疏离客气的笑容,也叫人没觉得有任何一点不尊重,“乔公子你好,贫僧法号观持。”
叶繁感觉气氛有些微妙,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勉力给乔之卿介绍着,他一边对观持使眼色,一边有意缓和气氛地道,“嗯,这是观持,山匪那次就是他救了我,还收留我在禅音寺长住养伤。”
观持明白叶繁这是要他隐瞒两人如今关系的意思,他如叶繁所愿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但心里却开始暗流涌动。
“观持师傅你好。”听了叶繁的解释乔之卿的笑容却还是不痛不痒,连惯常的酒窝都没有牵动出来。
他自幼察言观色,谨小慎微着长大,对人的情绪敏感度极高,观持一进来他就能察觉到,这个和尚对他抱有敌意。再结合着之前叶公子洗浴时的模样,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和尚怕是对叶公子心生觊觎,说不准就是那个侵犯叶公子的人。一想到这个,乔之卿连客套的笑容都险些绷不住。
那边观持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询问道:“那你们可是之前遇到了什么?怎么都穿着僧袍?”
之前的事太尴尬无法说出口,叶繁只好胡乱搪塞着:“我是出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