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头顶是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气味,耳边响着滴滴滴的机械提示声,我艰难地转过头,看到的是显示着心电图的机器屏幕。
意识开始清醒后,接踵而至感受到的便是一阵阵让人恶心的头晕目眩,我用力拔掉氧气管,坐起身后发现手背上还插着针头,我刚想拔下,门外就响起一个女人的惊呼声。
“沈总,请您躺好!”
我歪过头想吐,护士立马拿过垃圾桶凑到我的嘴边,我没忍住,一下下呕吐起来,只是吐出来的都是些酸水,烧得胃和喉咙都难受得很。
接过护士递来的纸巾,我道了声谢谢,随后被扶着重新躺回了床上,头还是很晕,口也很渴,应该是打了麻醉。
“您麻醉刚醒,还需要多休息,您的家属正在办理住院手续,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护士查看着输ye和资料,随后将新的一袋葡萄糖换了上去。
“家属?”我问。
护士点点头,“他说是您弟弟,不过我看他脸色也不是很好,Jing神状态也有点不对劲。”
我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盛裕岩从门外走进来,确实如护士所说,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Jing神状态也很差。
护士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一会儿麻醉药效过了如果很难受的话可以按铃告诉我,我会送止疼片过来。”
护士离开后,病房再次回归寂静,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盛裕岩也不敢动,站在一旁,低着头,双手交握着,不安地搓着手指。
“弟弟?”我突然开口。
盛裕岩颤抖了一下,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对不起……”
“病房是你安排的?”我又问。
“不是,”盛裕岩摇摇头,“是江亦……他联系的。”
“过来。”我忽然说道。
盛裕岩怔了一下,没有动。
我挑了挑眉毛,“听不懂话了?”
“没-没有!”他猛地回过神,快步走上前,停在了床边。
我直直地看着他,许久没有再说话,盛裕岩小心翼翼极了,不敢看我,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有没有受伤?”我问。
“啊?”盛裕岩一脸意外。
我皱起眉头,“脑子撞坏了?”
“不是……”盛裕岩语塞了一下,“我……没受伤。”
“坐下来我看看。”我说。
盛裕岩却不知道怎么了,越发诚惶诚恐,眼神游离起来,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我现在命令不动你了?一句话要说两遍是吧?”我头还晕着,说话声音也大不了,不过盛裕岩还算识相,在听到我这句话后,浑身一颤,随后飞快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上下打量了他片刻,随后说:“一会儿去做个全身检查。”
盛裕岩急忙摇摇头,“真的没事。”
“你……”
还未说完,房门突然被敲响,盛裕岩连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江亦拿着一叠文件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盛裕岩一眼,他低着头,躲到了角落的位置。
“沈总,之前收到您发来的资料后,我私下派人追查了一下……”江亦刚要将文件递给我,一旁的盛裕岩就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我,把床头给调高了一些。
我没看他,打开了江亦递来的文件,扫过一眼后,我眯起了眼睛,“邵凡语和洛烨的死亡证明?”
“是的,关键点是他们当时开的车,”江亦将文件往后翻了一页,“这辆车并不是洛烨买下的,而是……您的母亲转赠给了他。”
我沉默了片刻,“所以呢?”
“这场车祸虽然最后被定为意外,但是遗留下来的种种蛛丝马迹都表明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江亦说。
我捏紧了文件,“继续说。”
“现在只能查到有个男人在车祸当天进出过邵凡语和洛烨的别墅,那个男人已经出了国,并且因病去世了。”江亦回道。
“查得到他和韩玉的关系么?”我问。
江亦摇了摇头,“韩玉如今作为代理执行总裁在沈氏活动,在她举行了那场记者招待会后,沈氏的股票动荡了许久,您的名声也是……”
“我的名声原本也不怎么好听。”我说,沈氏本就和言岚会亲密,而我更是在言岚会待过几年,虽然没人敢动沈氏和言岚会,但那么多张嘴,也没法一张张都堵过去。
提到言岚会,我突然想起了言落封,于是便问道:“言落封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亦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说道:“非法持有大量毒品,非法制造、销售违禁药品……”
我缓缓合上了文件,递还给了江亦。
“一个月后,执行死刑。”江亦说。
我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江亦离开后,我缓缓吐出一口气,麻醉效果渐渐褪去,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