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一众沉浸在情欲中的少年呼啦啦全部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找衣服穿上,全都在内侍的驱赶下从龙床后的暗门溜走了。唯独留给谢御的两个由于已经赐给了他,没人敢让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自己跟着大部队走,两人扒在谢御腿边畏畏缩缩地看着殿门口。
门口先是进来一队侍从,他们拿着抹布扫帚等东西,一进来就开始扫洒,一阵忙乎后又一阵风似的退下,一瞬间就不见了人影。然后一队宫装少女提着花篮进来,将寝殿地上来来回回洒满了花瓣,弄得寝殿一阵清香扑鼻,将刚才皇帝弄出来的yIn靡味道驱散一空。
宫女们又呼啦啦一阵退了下去,进来几个宫人拿着地毯铺了一路,这才进来一个蓝绸银腰带的侍卫和一个紫袍纱帽的宦官,两人站在寝殿门口同声喊到:“凤王爷见驾!无关人员回避!”
呵,好大的派头!
这无关人员说的恐怕就是那些莺莺燕燕了?
他这架势不像是来见驾的,倒像是出巡临幸臣子的。
那两人喊完后,一个倾长的人影才出现在殿门口。那人有着天上明月一般的面容,有些妖艳的冷,美得似北极寒冰上生出的雪妖,凤眸似深海碎冰,里面有莹莹星耀,却冰冷如风刀光剑,看得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他在门口定了定,抬起一根纤细如玉的洁白手指在鼻端捂了捂,似乎确认自己没有闻到什么可疑的气味,才抬脚走进了殿门。
象牙底短靴踏在先前铺就的柔软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暗紫色锦袍勾勒出一身细腰柔韧的身段,身披孔雀翎长披风,凛凛有仙人之资,即使是四国境内所有美人都站在这里,恐怕也压不住他的风采。
从他一出现,就没有人敢忽视他,除了他的出众面容不容忽视外,还有他身上那股浓烈的“生人勿近,近者立死”的强大气场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就连谢御身上的两块牛皮糖此时也安静如鸡,畏畏缩缩地躲在他的腿后,四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像是在抓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皇帝此时已经在更衣房中穿戴整齐缓缓走了出来,边走边讪讪道:“皇弟怎么来看朕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他不敢再沾床榻半步,直接走到寝殿中的办公几案上,装模作样地看着奏折。
凤王爷冷眸瞟了寝殿一眼,眼里似有千年寒冰,使得接触他目光的人都担心会被冻住。在看到谢御和他身后的两个赤裸少年时,他两条稍显细长的眉明显皱了皱,但什么也没说。漂亮的凤眼撇了撇皇帝道:“我怕你中马上风而死。”
“皇弟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兄自有分寸。”皇帝讪讪道。
凤王爷轻轻哼了一声,虽然微不可查,但还是让人感觉到深深寒意:“有分寸就是将赵国送的美人照单全收?有分寸就是连续半个月和那些美人厮混连床都不肯下?我若不来,这皇宫都变成yIn窟了吧?”
其实这皇宫早就变成yIn窟了,谢御心想。
他似乎不想说太多,样子有些倦意,缓缓道:“皇兄既然没死,明日就请恢复上朝吧。你这寝殿我半刻也待不下去。这几日的奏折我都给你送来了,你自己批吧。还有,刚才我看到了太子……”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皇帝自然知道,被皇弟见着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平时他自己放浪不羁也没立场教育儿子,但是却极怕被自己的弟弟提出来指责,因为一定又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明讽暗骂。于是赶忙转移话题,道:“皇弟你还不知道打败赵国的谢将军已经回京了吧。我今日便是召见他进宫见驾的,并没有做其他…的…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凤王爷美目一瞪,瞪得慌再也撒不下去,最后声音越来越弱几乎听不见。
凤王爷扫了谢御一眼,然后目光定在他身后的两个少年身上。藏在袖中的玉手露出半指,缓缓抬起来指着那两个少年道:“没做其他的事?这两人白花花的样子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吗?”语气却不是询问,而是不容置疑的反驳皇帝的谎言。
皇帝低下头去,像是个做错事被大人训斥的孩子,抿住唇噤若寒蝉。
凤王爷转头看了看始终没说话也没行礼的谢御,许是以为谢御也和皇帝一起和那些美人干了yIn乱之事,眼中怒意顿生,但被他生生给压了下去,声音依旧冷冷的:“将军保家卫国为的也是坐拥美人吗?”
谢御道:“自然不是。”
“那是为何?”
这话一下子把谢御给问住了。原本他想说什么“守卫疆土”“守护燕国百姓安宁”这样的假大空的话,但突然间他自己却迷茫了。
平心而论,什么保家卫国,守卫燕国安宁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想过,江山美人说实话他都不是很热衷。那么他拼杀疆场,获得这一身的荣誉与兵权,又是为了什么?他好像不过只是被世事推动着,让他能够充分展现自己的才能,然后自然而然就到了现在的位置。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手握兵权,成为了几乎可以左右燕国生死的人。
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如实道:“说实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