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御一觉睡得极不踏实,他前些日子受惊,身子尚未调养好,又在花地将几日里好不容易积攒的Jing力尽数射空了,情绪也起伏过大,分外耗神,导致他安抚好方织不久便昏沉地睡死过去。
这么一场粗暴的情事承受下来,算是把妥善疗养的身体打回了原点。伤口即使未被粗暴对待,到底也还是渗了血,身上未落的痂也在胡乱的揉捏中崩掉了,还蹭上了花汁泥土,光裸出汗的身子在那秋末的风下一吹,刚被抱上马车就已发起了低烧,这便是旧伤未好,新病又来了。
早上收拾好好地出去,中午凄凄惨惨地回来。黎泉分堂驻守的暗卫们望着堂主乌云密布的脸色,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嘴一句,只得手脚更利索地为不知如何了的小皇子收拾出床铺,叫来忙得头大的医师十二查看。
十二听闻后蹙起那双好看的细眉,神情凝重,拎上药箱便匆匆赶来。
临到进了屋里,远远看了眼沉御的面色,十二反而站着不动了。他幽幽斜了垂首罚站的方织一眼,将药箱塞进不明所以的小五怀里:“其他人都出去。”
屋里的暗卫们只当是情况严重,纷纷退出,掩上了房门。
屋里站着的便只余下了三人,只是这气氛却有些冷凝。十二抱臂站着,视线在沉御脸颊干凝的可疑污渍上几度逡巡,看不出情绪。
方织也知自己错了,攥着拳头,什么话也没说,双膝一曲咚地便跪了下来。
小五惊得一跳,上前便要扶他:“四哥!这是做什么啊四哥!是不是腿伤着了,你快起来让十二看看!”
方织只摇摇头,推开小五的手,闷声跪着。曾经他傲气,不肯下跪,被暗卫所的教习生生打断过膝盖骨,而如今他却知傲骨无用,只要能赎罪,让沉御好受些,他愿意跪任何人。
十二猜到了一二,冷哼一声,推开小五着急询问的脑袋,踱至床前,两指夹起半边被角,微微掀开。窗格中凑进的日光下清晰可见红的青的紫的惨不忍睹的瘦弱胸膛以及渗血的纱布,那粉红的nai头肿成了烂熟的樱桃,各处还脏污没擦干净的不明红色汁ye。一眼便了解了大概。
真倒是会玩。
两个时辰前还在他手下软软乖乖地包着纱布,一会不见成了这样。只一眼十二火气便蹭蹭上涨,乍一看脸色比方织还臭,甩下手里的被角将罪证重新盖上了。
此刻语气勉强还算是和善:“述怀,你老实说,这是虞情做的还是你做的。”
方织头垂得更低,牙根紧咬,声音干涩,艰难地从胸膛挤出字:“是我。”
十二轻飘飘冷笑一声,转头便要走:“那我治不了。”
小五也看出不对,将十二连人带手臂夹在怀里拦着,急得眼神在两人间来回转:“不是,小皇子这么严重吗?十二你先别放弃啊,再观察观察想想办法吧!”
他焦急地看向方织,期望他跟自己一起劝一劝,却是缓缓瞪大了眼睛眼看着方织弯下骄傲的脊背对着十二重重磕头行了大礼,一时语塞:“这……这……我不是叫你这么劝的啊!”
“前辈,述怀知错了,”方织面色灰败,趴伏在地上,一面承受着Jing神上的疼痛,一面忍受良心上的自责,指甲几乎嵌进了rou里,声声郑重,“他醒来如何罚我都可以,述怀认罚,求前辈看看他吧!”
“呵,救不了,今日好了能折腾了,明日又半死不活地送回来,这堂中事务我还管不管了,我干脆在你床边搭个窝?你玩够了一甩手,我再给你医好扔回床上得了呗。”十二近日Jing神养好了,恢复了几分中气,自然也有力气动肝火了,说话夹枪带棒的。
方织一时不知如何让人相信,急得眼眶飘红,只想着不能再耽误阿玉了,即刻划破掌心立掌起誓:“方述怀在此断掌立誓,若不珍惜爱护沉御,再让他如今日受此折磨,吾愿自废筋骨,送其回宫……此生再不相见。有此誓在,日后定不敢犯,请前辈做见证,如若不信,我即刻立下字据。”
十二白他一眼:“你当他稀罕你自断筋骨吗?”
他挣开小五的手,迁怒般恶狠狠地瞪一眼,而后垂眸看去:“若违此誓,将华凉堂与织影都赔给他,你再滚回暗卫所的地牢里,将当年的刑皆受一遍,这样你也愿意?”
方织再拜,知晓十二态度松动了,心头微喜,加快了语速:“不得与他相见于我本就是最重的刑罚了,却是不曾为阿玉多想,述怀知错,如此述怀自然愿意。”
十二这才态度好转,甩了方织一块干布叫他先打水将小皇子收拾干净。
只是如今也是知下位辛苦的了,对屋内的两个上位依旧无好脸色,坐在屏风外的桌边乒乒乓乓地整理药箱,不知在想什么,脾气烧着烧着莫名烧到了无辜的小五头上,忽的抿唇跺他一脚:“你也不是什么好果子!”
“嗷!啊啊啊疼!我……我怎么了我,呜呜十二别气了~”狗狗泪眼汪汪地蹲下小心捧起他的脚踝按揉,“当心把脚扭了。”
这幅舔狗姿态好歹让十二舒心了些,他勾着小五后颈凑至耳边,唇边带笑,语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