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所有意图出口的话都被死死堵回喉咙里,口腔的每一寸都失去了掌控,舌与齿缠斗,痛与麻交锋。
这个吻拉扯得很久很久,久到沉御耗光了挣扎的力气。他尝到了涎ye间蔓延开来的血腥味,昏沉的脑子已不足让他思考清楚伤口是不是自己的。
软舌无力推拒,只能被人勾牵着戏弄,唇上又被追着咬了几口,怕是早就肿了。
“述唔……停一下……呃唔……”
沉御慌乱地推拒着状若凶狼的男人,妄想着他如往常般,只是亲一亲抱一抱就不再闹了,含情地望向他,听他一句解释。
当细密的吻慌乱地探寻每一寸肌肤,喘息粗重到淹没了他的声音时,沉御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方织根本不只是气得闹他,他已经没法理智地听他说话了。
双手失去了自由,被牢牢桎梏在头顶。沉御嘤咛一声,水光盈盈的眼睛求助地看向方织,妄图唤回一分缓和。
可这回却是错了,示弱换来的不是怜惜,而是更强烈的欲望。
迷蒙炽热的眼神愈发沉沦,游离在腰侧的大掌粗鲁地扯开了沉御的腰带,却又温柔地将两只被捏得青紫的手腕系在一起。
矛盾又混乱。
如同一种神秘的仪式感,方织拆礼物似的解开系带,推开衣襟,双手火苗般从亵衣底下舔舐上去,渴念滚烫而粘稠,如同把玩极为喜爱的玉器,指间磋磨赏玩,又像是吸血鬼注视他甜美的晚餐,垂涎欲滴,显露出一种近乎陶醉的痴迷。
好饿,吃掉他好了,既然不属于你,就让他永远留在你的身体里……
这种有如实质的眼神,让人本能地颤栗不已,那双野兽般的血红眼瞳幽光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妖魔撕开这张人皮,扑上来咬住猎物的脖颈。
方织知道自己出问题了,五感迟钝模糊,从心脏处爆炸开的疼痛却让他觉得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清醒,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每个呼吸间都搅动着浓烈的情绪,逃避,悲苦,愤怒,嫉妒,兴奋,绝望……
他的身体濒临失控,无法压抑不正常的感念,在它们拉扯间头痛欲裂,灵魂飘出去,几乎割裂成几块。
他清醒地听到沉御恐惧地求饶,也清醒地看到自己强硬地撕扯他的衣物,半是虔诚半是邪性地寸寸舔舐,在身下的肌肤颤抖得最厉害时,狠狠咬上去,在瓷白的肌肤上刻下印章一样的齿痕。
他清楚地看着自己失控,却放任身体做着疯子一样的举动。
身下的人瑟缩着呜咽了一声,连哭都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怕自己大声一点都会遭到更凶暴的对待。
“不要,述怀……别这样,呜我好怕……”
方织侧着头端详着沉御,冷硬的眉峰透着极为陌生的冷漠,眼中却燃烧着野火丛生的炽热,沾染鲜红花汁的手掌轻柔地抚上沉御的脸颊,揩去泪迹,在瓷白的肌肤上反复蹭上血一样的痕迹,因为激动颤栗不已。
“殿下,别怕啊呵呵,属下怎么忍心伤害殿下呢~属下最是心悦殿下了……”
这哪里还是他的述怀呢,倒像是被恶灵附身了。
沉御僵硬地蜷缩着身子,连毛孔都在簌簌发抖。
别吓我了,真的好可怕。他闷着一股气,痛苦地闭了闭眼,偏头躲开他黏腻的触碰。
微弱的反抗迎来了对方的恼羞成怒,手掌霸道地掐住了逃避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微仰着头直面那双凶戾的眸子。
“跑什么?殿下爱慕之人不也生了这般样貌,从前殿下睡得心安理得,现由属下继续伺候您,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沉御缓缓瞪大了眼睛,眼尾红得厉害,他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叫睡得心安理得,倒像是我不知足,还在得寸进尺不识抬举。
沉御真的难以想象能从方织嘴里听到这样伤人的话,他知道方织或许是受了心理锁的影响,喜怒多变,可不代表他就该无条件承受着。
“我还说错了吗?你就没跟他睡在一起,就没任他所为?”尖锐的语气搅在两个人的胸膛里,彼此都不好受,却倔强地要将血rou剖开来。
沉御咬牙瞪着这个狠心的男人,想说他真的也会伤心也会生气,想让他别说话了,眼中的水雾却瞬间凝成细流从眼尾滑落下来,比想法来得更快。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他立时偏头不让方织看了。
发觉沉御流泪,方织只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他狠狠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找不出好的原因,只往更糟糕处去想,捧起沉御的脸逼他看向自己,拇指碾去那碍眼的泪珠,咬牙切齿地逼问:“怎么?如今连看我一眼都不肯了吗?之前还愿意装一装,现在说开了你就可以薄情地扔了我,说出的喜欢都是假的吗?你分明半点都没有爱过我!”
这话真将沉御的心戳痛了,难道这些日子的真心他都看不到的吗?喜欢都是假的?述怀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啊。
心脏揪得一阵一阵刺痛,他蜷着身子呜咽,捂着胸口颤个不停,几乎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