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祥祥,你还有我呢。”
“笑然,我的孩子。”
“我要回家,回家就能见到品萍和囡囡了,我好想她们啊。”
“我要杀了你!”
“笑然,别怕……”
“……我的孩子,别怕……”
“我的孩子……”
我在头疼欲裂中猛然惊醒过来,清楚的感觉出自己出了一身汗。
我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我想起晕倒前,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红在我眼前蔓延,一阵眩晕混合着压抑的恶心直冲头顶,我全身发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在医院里躺多久了。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像个断个提线的木偶失去了唯一能让我动起来的支撑,我明明很疼很疼,却流不出来一滴眼泪。
我想,我是要死了吧。
易旵拉握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沙哑的嗓音一遍遍不停的喊我的名字。
有温热的ye体浸shi了我的手,我却连动一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明明盖着被褥,明明冬天已经过去了,可为什么还是这么冷呢?
我睁着眼睛,却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只是这次,她再也不能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没事了。
那些我以为会永远陪着我的人终究都离开了我,而我也又一次参与并见证了他们的离开。
我最终,还是没有家了啊。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易旵也是会哭出声的,他那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哭到失声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泣不成声,我始终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少个日夜交替,不管是护士进来换水还是医生复查,我都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白茫茫的上方发呆,直到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的时候我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医院里躺了多久,我出院的这天天气出奇的好,太阳牟足了劲的散发阳光,照的我眼睛发涩。
我以为萌萌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在。易旵抱着我下车的时候刀疤和萌萌都出来了,我虽然没有看他们,却依然感觉到了他们的担心。
易旵把我在床上放好去接了热水给我擦身体,我依旧一动不动,像个玩偶一样任他摆弄。
他也是够有耐性的,全程都没一点脾气,擦的也仔细,差点没把我指甲盖里都擦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医院里躺了多少天才醒,估计时间不短,因为指甲都长长了,易旵给我擦完澡套上睡衣后又剪了指甲。
他给我盖好被子又去卧室里的厨房里给我熬粥,出院的时候医生叮嘱过他让我先吃些清淡的,后面看看情况再说。
我在医院的时候全是靠着输营养ye维持,易旵曾尝试过让我进食,然而我始终像死尸一样,让他无从下手,最终无可奈何。
我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这个空间安静也安全,充满鲜血又满载温馨,我在这样的空间里消耗着自己的时间。
易旵的厨艺很好,熬出来的粥光闻到味道就知道一定很美味,可我也仅限于闻闻味道了,在他把粥递到我嘴边的时候我依然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目光所及里依旧一片白茫茫没有交点。
勺子在我唇边左右摩挲了几下,把我原本干燥裂开的唇都润shi了,我依然像个脑死亡患者一样纹丝不动。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三天易旵就受不了了,或许是他怕我的身体会受不了。
他把我抱到他的腿上搂在怀里,胸口抵着我的背强行撑开了我的嘴,撑着我的嘴把熬的软糯喷香的米粥给我灌了下去,灌下去后他发现我有想要呕吐的迹象,迅速把我转过去张嘴把我上嘴唇和下嘴唇紧紧咬合在了一起。
我面朝着他却看不到他,我的世界依旧白茫茫一片纯净。他咬了会就松开了,可能是觉得我不会吐了。
我的胃好像跟我的意识同步了,它不接受外来者的入侵,就算是强行的,它还是拼了命的把它往外推。
最终我吐了易旵一身,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吐完后整个人像被放了气的气球,完全虚脱了。
易旵没有办法了,最后让刀疤去接了之前的那个医生过了,那医生折腾了我老半天后又给我输上了在医院输的营养ye。
可是营养ye也不能一直输,没过几天易旵又开始想法设法让我吃东西,甚至连萌萌都被允许进入这间卧室了。
小姑娘手里端着碗粥,坐在我面前好半天才出声,“……笑然哥,你瘦了好多,阿真要是看到了得多心疼啊,你知道的,阿真最看不得你受苦的……”
小姑娘说着说着自己先掉起了眼泪,“阿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为了阿真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小姑娘看上去不怎么会安慰人,迁思回虑来来回回也就只能说出这么几句了,挺为难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易旵逼来的。
我在不知道过了多少个黑白交替的日夜后第一次动了动,我偏过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她用手背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