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壁上挂着的方形挂钟上可以看出离我从影院被带到这里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短短的两个小时像是过了很久一样,这两个小时里我被扇了两巴掌,被抓着头发往床头连撞数下,直撞的额头皮开rou绽,血ye糊了我满脸易廉才让人停下,两个人很听话的把扔到了他脚边。
我没有做任何挣扎,任凭他把所有怒气发泄在我身上。
易廉像是躲避病毒一样后退了两步我才没至于趴到他鞋子上。
易旵把我弄疼了我会想哭,我以为我是怕疼的,可现在,我却一点流泪的想法都没有,身上很疼,头也很疼,我却只想笑。
笑我恨了那么久的人原来也活的这样可悲,笑直到现在这根在我灵魂里生锈发黑的钉子也只不能拔除。
被绑来前我以为自己最起码会产生不可控的害怕反应,然而真到了这一刻,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被燃尽了引线的炸弹终于爆炸,不用再继续盯着它提心吊胆。
我趴在地上瞥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松了一口气,唾一声吐掉嘴里腥甜的血ye努力咧开嘴对冷笑,我一字一句的对易廉说,“你永远也别想易旵会原谅你!”
“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易旵想要的是什么?
我忽然想起他小的时候,刚见到他的时候小孩子几乎是不会笑的,后来熟悉了之后,在跟囡囡的玩闹中,在我父母的关怀里总能在他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
易廉或许不是不知道易旵想要什么,只是跟他要的比起来易旵想要的就变得无足轻重了,他不是说他的儿子不可以是同性恋,他说他们易家不能没有后。
他不在乎他的儿子喜欢什么,他只是在乎他想让他儿子喜欢什么。
被刺激重了的人也不管是不是会沾染上我这个病毒了,一脚在了我的脑袋上,“一个下贱东西嘴巴还这么硬,我看你等会还硬不硬的起来!”
易廉的话让我浑身骤然升起一股寒意,直冲大脑,头皮发麻,因为我想起我昏迷前听到的那声,“小然。”
这个想法像闪电一样贯穿进大脑,耳边像有巨大的雷鸣炸裂。
我面朝着床头柜被易廉踩着脑袋动不了,却在再一次听到那声“小然”时抓着易廉的脚腕发了疯的挣扎起来,“易廉!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小妈像是被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跑过来,跑过来就去掰易廉的脚,易廉收回脚像看小丑一样的看着小妈把我拉起来抱进怀里,嫌弃的唾一声,说:“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你却偏偏要起这些妄想。易旵不是喜欢你吗,我今天就算把你弄死了,他又能把我怎么样?我是他老子,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小妈惊慌失措的用手一点点擦拭我脸上的血,擦了一会儿拉着我的手胳膊想要把拉起来,“小然,我们回家,他们都是坏人,我们回家找小旵和萌萌玩。”
我看着小妈惊慌失措的脸忽然后悔起自己的这次计划,遇到易旵后在选择复仇这件事上所做的一切不管付出过什么我从来没后悔过,可是对于小妈,我赔不起。
恐惧排山倒海袭来,连着房间的灯仿佛都暗了下来,易廉笑的诡异,“叶小祥,你不是嘴硬吗,接着说啊。”
易旵从来没有来的这么迟过,想必是易廉做了什么事拖住了他,我现在必须得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拖住易廉才行。
我拍了拍小妈抓着我胳膊的手对她笑笑,“别担心,没事的,只要我们好好听话就会没事的。”我转过脸对易廉说,“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她?说吧,她现在这个样子对你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要你死,”易廉俯视着我,姿态高高在上,“只要你死了,我就放了她,我要一个傻子也没用。”
“好。”
小妈像是听懂了我们的对话,抓着我的胳膊一个劲的摇头。
易廉旁边的人丢了巴匕首到我面前,从匕首反射出的光就能看出它的锋利程度。
看样子这是准备让我自杀,我有点想不明白这跟他自己动手有什么区别?或许是怕脏了自己的手吧,我想。
我看着地上那把匕首出神,竭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慢慢的伸出右手去捡地上的匕首。
可能是刚才额头流的血太多,小妈擦的时候碰到了眼睛,我的眼睛这会有些模糊,看着地上的匕首都有了Yin影,以至于匕首被拿走时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我要杀了你!”一声尖锐的嘶喊在耳边炸裂。
当我反应过来后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人血是那么可怕的ye体,它那么浓,那么红,它慢慢的蔓延着,像一块遮蔽天地的布,只是那么一瞬间就遮住了我世界里所剩无几的那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