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四周依旧一片昏暗,静悄悄的,能听到的只有我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和墙上挂钟的走时声,所有被放下的窗帘将唯一的光源隔绝在外,我木讷的睁着双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辩识出物体。
我仰面躺在床上,连动一下手指这么轻微的动作都能牵动整个身体的酸痛,后xue和大腿尤为严重。
我试着动了动手臂,并没有听到锁链的声音,偏过脸发现手腕上的锁链已经被去除了,手腕比之前粗了好几圈,上面结着一层薄薄的红痂,与旁边那些完好的皮肤形成一种色情的反差。
我又试图动了动腿,立刻传来一阵刺痛和“丁零当啷”的锁链声。
易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我身上类似睡裙的睡衣大概是他走前给我套上的,平时我是很讨厌这种款式的睡衣的,之前易旵囚禁我的时候买的那些后来都被我悄悄扔掉了,也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身体和床上显然已经被清理过了,但房间里还是残留着血腥味,淡淡的,闻着竟意外的有点甜。
我就那么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嗤笑着,这他妈的到底算什么?笑着笑着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
我刚醒来没几分钟卧室门口就传来开门声,我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下,眼睛看向门口,神经再次绷紧了起来。
“啪。”
卧室的灯被打开,眼睛因为承受不住忽然的亮光而反射性的闭上。
有人朝我走了过来,然后我听到物体碰撞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偏过脸就看到了在床头柜摆弄碗筷的刀疤,我忽然就松了口气。
“起来吃饭了。”
他把勺子放进清粥里,把碗端在手里一脸冷漠的俯视着我。
我是有些饿了,但却没什么胃口,动起来的时候身上的刺痛只会让我反胃。
我不理会他,转过脸继续盯着天花板看,开灯后的天花板很白很干净,干净到找不到一点瑕疵。
“起来,吃饭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仰着头忽然就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才停下,停下来后我偏过脸看着刀疤就骂起来,“你他妈的试试被搞成这样还能不能自己起来吃饭!”
我的骂声实在没什么气势,直接被他无视了,他就那么端着碗与我僵持着,良久后在我还想继续坚持的时候,我的肚子首先没出息的败下阵来,发出几声让我略微尴尬的“咕咕~”声,胃也开始抽搐的疼。
我叹息一声不再与刀疤做这些无意义的僵持,“扶我坐起来。”
刀疤将粥碗放下双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拖起来靠在床头,又去把一旁的折叠桌拿过来架在我腿上。
我龇牙咧嘴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腿上和后xue难忍的刺痛。
粥还温着,我想要是我再跟他僵持一会儿,可能我就要喝冷粥了。
可能是许久没有进食的原因,温热的粥流进胃里后反而被勾起了食欲,更饿了。
我喝粥的时候刀疤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也不看他,就低着头一口接一口的喝碗里的粥,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眼前的白粥了,直到刀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其实根本没必要遭这些罪的……”
我依旧低着头,喝粥的速度却放慢放轻了,我在等着他往下说。
于是,我从刀疤嘴里得知了易旵前许多年的生活。
“我是在十二岁那年在国外一个中国人开的十二年一贯制的学校遇到老板的。记得那天我去校长室帮老师拿文件,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小小的一个站在校长面前,虽然低着头,却依旧能看出来是个很漂亮的小孩。他是被他父亲带去的,从他和他父亲的穿着就能看出他们不是一般家庭,但是他跟他父亲关系好像不怎么好,因为他的站位距离他第一次见面的校长反而比距离他父亲要更近些。
“后来,我在校园里看到过他几次,他好像永远都是一个人,不管周围的环境怎么吵嚷,同龄的孩子怎么耍闹,都与他无关,从来没见过他与人说过话,偶尔看到别人找他说话,他也只是用点头摇头来回答,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愿意主动跟他说话了,明明才六七岁的孩子,却总是一脸不属于年龄的深沉,他仿佛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也不允许别人闯进去。后来我问过他为什么?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不等我问,刀疤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说,他怕自己过得太好会忘记那些因为他而受苦离开的人,他怕等他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时自己会没能力保护他……”
“我和他原本是产生不了什么交集的,却因为他一次好心的帮助让我特别关注了他,与他产生更多的交集是在我找他借钱去学武以后,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当时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会借,果然,他答应的很爽快,条件是要带着他一起,这个条件太容易了,我当然会同意。”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武馆,这个小孩就像个被抽了鞭子的陀螺一样,努力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他是在十八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