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涯没走多远便追上了杜之行,杜之行看他过来,挥掌往他身上击去,顾海涯躲开他那一掌,掐住他的脖子往墙上怼。
杜之行挣扎不掉,咬牙切齿道:“你来做什么?”
“师兄是我的人,你不要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杜之行怒极反笑:“你以为师兄喜欢你么?他不过是瞧你可怜罢了。你根本配不上他。”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叫你杂种?他有次同我口误说过。你说师兄要是知道你是杀人无数的魔修的孩子还会喜欢你么?”
日光灼热,顺着顾海涯的眉骨在他眼眶投下一片森然的漆黑,他冷冷道:“我不是。”
杜之行见他这般,不禁得意一笑:“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他见顾海涯不发一言,又道:“师兄不过是一时识人不清,又怜悯你......”
顾海涯忽然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低吼道:“快点走!”
杜之行瞥他一眼,看见他瞳仁一下变成血色,冰冷的杀意从眼里席卷而来。
他心头一颤,马上快步逃了。
顾海涯捂住眼睛,头痛欲裂,凶猛的戾气侵占他的思绪,他狠狠将舌尖咬出血,神志才恢复清楚。系在他腰旁的烛照剑似乎有所感应,剧烈晃动起来,他握紧剑柄,它才平息。
宴怀冰回去后先沐浴,等了一会儿以后见顾海涯还没回来,便有些担心,他披上一件外衣,开门准备去寻顾海涯,却发现他坐在门外的走廊靠椅上闭眼小憩,手里拿着烛照,面色沉郁。
他的眉毛如同刀裁,锋利又狠厉,此时眉眼更是笼上一层Yin翳,令人胆寒。
宴怀冰走到他跟前,他察觉到动静,睁眼,看到是宴怀冰,神色变得和缓许多
宴怀冰低着头抚摸他的脸,问:“是什么让我的小师弟不高兴了?”
“无碍。”他伸出手握住宴怀冰放在他脸上的手,拨到一旁:“我尚未沐浴,师兄才沐浴完,不要弄脏了自己。”
宴怀冰道:“你要不要沐浴?我这里有浴池,也有换洗的衣裳。”
顾海涯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道:“好,有劳师兄。”
宴怀冰给他送来干净的衣服,推门准备出去,顾海涯叫住他:“师兄能不能留下?”
宴怀冰转过身,看见他正宽衣解带,有些羞窘地说:“好,我替你擦背。”
师弟脱衣的时候,他眼睛不知往哪儿放,等顾海涯进了浴池,他才直视过去,只一眼就看见顾海涯平直优美的肩部线条和宽阔紧实的胸膛。
他想起师弟在床上的身体,也是舒展美好的,但他同样想起师弟那狰狞的下体,不由得暗自埋汰自己的龌龊。
宴怀冰坐在浴池边上,鞠水淋在顾海涯的肩背上,给他按压肩背上的肌rou。
他注视着水流过顾海涯的身体,那Jing悍的脊背透出清谧的气息。男子特有的生机勃勃的美。
顾海涯回头看他,他师兄的脸在蒙蒙水雾之中,眉比春山,眼似碧水,像与他相隔万里,颇有相对如梦寐,可望不可即之感。
宴怀冰注意到他的眼神,小心翼翼道:“怎么了?”
顾海涯盯着他琉璃色的眼眸,问道:“师兄的祖辈是不是同西域有些渊源?”
宴怀冰笑:“我的母亲是安息王的女儿。”
顾海涯想起,几十年前安息国公主来中原和亲,嫁给的是当时的皇帝。他诧异道:“那师兄是......”
“当今圣上是我的侄子,我因为体质特殊,被送到这边来修道,所以寿命比他们凡人要长上许多。”
“杜之行是杜丞相的幼子,当时同我一起来到云外派......”
宴怀冰见他皱眉,没再说下去,他担忧地问:“师弟,是不是杜之行同你说了些什么?”
顾海涯确实想起杜之行对他说的那句:“你根本配不上他。”虽然说得刺耳,但也并非不是实话。从小到大掌门宠爱宴怀冰和杜之行,而对他弃若敝履,遵循的也是同样一个道理。
宴怀冰见他默而不语,落实了心中猜测,他伸出手搂住顾海涯的颈项,靠在他肩头上,偏头问:“他同你说什么了?我明日去教训他。”
顾海涯轻抚着他垂下的长发,却是答非所问:“师兄会不会离开我?”
宴怀冰回答掷地有声:“不会。”
“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
顾海涯捏紧宴怀冰放到自己脖子上的手,师兄的手指根根纤白如玉,一看便知是高门士族人家生养而成。他低声道:“我出身卑贱,师兄又何必如此?”
宴怀冰把手贴在他的唇上:“不许这么说。”
“我离家已久,早已不是皇室中人,而是不理俗务的修道之人。况且英雄不问出处,你又何须计较这些?你的修为可比我和杜之行强多了,此前我一直敬佩你。”
明明他有掌门指点教导,相较其他人而言双性体质也更适宜修仙,然而师弟比他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