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疼——啊!”刘炽紧闭双眼,额头满是汗珠,梦里一个野兽向自己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自己,在无意识的喊叫中惊醒。
刺眼的光亮,让他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事物,入眼的是一个很硬朗的床架,屋内摆放很简洁,很普通。可屋内有一股很浓的药味。
“你醒啦!”这时,刘炽才看到一个很俊朗的白衣男子,手上还拿着一个白瓷小瓶。
“我——咳咳—”嗓音沙哑,一开口嗓子很痛。
“喝口水,润润嗓。”他撩起袖摆,端起一碗水,而后轻轻抬起刘炽的颈部,慢慢将水送入干裂的口中。
这人动作温柔娴熟,为人俊朗清秀,刘炽也忍不住对此人有好感。“谢谢。”
“豫王殿下客气。”
一句豫王殿下,让他意识回笼,“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福临呢?”
“……豫王殿下不要太激动,你现在还伤着呢,现在还是再睡会儿吧。”宗政旸实在说不出口,只好用银针扎了他的睡xue,“来人,去通知总督大人,他醒了。”
而薛曜大人现在在——熬药!
“大人,贵人醒了!”
薛曜一听猛地站起身来,就要跑过去,胡子拉碴的,愁云满布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些笑意。
疾步快跑几步后,却突然停了下来,惊得后面的李炜差点扑倒地上。
薛曜在原地,不动不吭,脸上变幻莫测,有点犹豫又害怕,一会儿懊悔不忍,一会儿又Yin沉狠辣,
李炜等了很久,见他还是不出声,出声提醒道:“少,咳,将,将军。”
“李炜,你……你去给我准备浴桶,我要洗漱。我要先洗漱!”薛曜最后像做了很重大的决定似的,眼神慢慢坚定,眺望远方。
屋内——
洗漱完,整理完,衣冠楚楚的薛曜,坐在床边,一身玄色长袍,背对着阳光,脸部全部陷入黑暗,眼睛盯着床上的人儿,眼里有着他不曾细想的温柔和痴迷。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孔射进来,一束束的阳光像一把把剑一样。床上的人儿,恬静的闭着眼睛,散射的阳光,照出来了他脸上的细细的绒毛,让人怜爱。
这次刘炽没做什么噩梦,弯长浓密的睫毛微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豫王殿下!”安静的屋内,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这个声音!那个晚上,是他!
恶魔般的声音让他胆寒,他想坐起来,可身体酸软无力,动弹不得。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豫王殿下不用担心,您身上有伤,我给你喂了点药,怕您太激动牵扯到伤口。”
刘炽身体不住的颤抖着,他不想听这个声音,他不想在这里,他不要!
“沈晖,沈太傅的嫡孙,也就是豫王您的亲表兄,对吧?”薛曜无视他的颤抖,继续冷声道,“弘元八年,任西南巡抚,至今,已有六年有余。期间弘历十一年,皇上想昭他回来,可沈晖却以母亲去世,在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西南守丧为由,回绝了升迁。呵。”
薛曜轻笑,“相信豫王您也一定很奇怪。”
刘炽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这件事,当时他是挺奇怪的,为什么当初对西南巡抚这个职位无比抗拒的表兄,会拒绝升迁回京。
“今年年初,我们在一个官营的船上发现了烟花,私藏了半个大船的底板!我很奇怪,到底是多大的权利可以如此横行,我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很严重,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是不敢随意上书的。于是我派人查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你猜,我查到了什么?嗯?”薛曜看着刘炽握紧的双手,继续说道。
“西南孤城,有一座山,名叫孤山,沈晖担任西南巡抚的第二年,那里下暴雨山体滑落,死伤无数。但是这件事却被瞒了下来,京城没有任何消息。”
刘炽紧张的吞咽,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上报朝廷,为什么没有申报灾款?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呵,因为……”薛曜突然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因为那是座矿山!”
一个惊雷砸了下来,刘炽瞪大了双眼,半天忘记了呼吸。
矿山!私开矿山!烟花!火药!船!他做了什么!
“呵,”那声冷笑从他的耳朵传到脚底,冷彻入骨!“最可笑的是,刑部尚书高景也参与其中!”
婉容!
“你到底想干什么!薛曜!”刘炽极力地喊出来,可虚弱的身体使不上力,在旁人听来,像是撒娇。
薛曜看着眼前激动又害怕的刘炽,心中不忍,右手覆上他的脸颊,细细摩挲。
“阿炽啊~”一声阿炽,将他拉回到那个残忍痛苦的晚上,这个人抓着自己做的那些可怕禽兽的事情都浮了上来,刘炽竟被吓的浑身痉挛起来。
薛曜也被他吓到了,按住他的身体,喊道,“来人,拿药!”
刘炽缓了好久,那个梦是真的,就是眼前这个人给的!
“你究竟想干什么!”他咬牙切齿,满眼恨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