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奕,那群老东西不同意朕拟订的封后大典,你别着急,朕明天接着跟他们理论去!”喻镜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直到尾音落地才走进大殿。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白子奕心中的痛悔无限增大,忍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看着午夜梦回整整十年的身影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的陛下如今刚刚登基,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样子,一身玄色冕服在走动间带出帝王的雷厉风行,眉眼间一半是杀伐决断意气风发的凌厉和傲气,一半是披荆斩棘后坐拥四海的沉稳和霸气。
然而当那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却又温柔地就像一汪春水,里面满满的爱意让那春水闪着光芒荡漾了起来,怕是有眼睛的人都会沉醉在其中连大声呼吸都舍不得吧!
白子奕在看见那玄色冕服的一角时就忍不住了,此时泪水彻底决堤,为了他的陛下的痴心错付。
“子奕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朕一定按照咱们说好的流程给你举行封后大典,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喻镜宸看见白子奕坐在软榻上泪如雨下,连忙疾走几步上前把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白子奕使劲摇着头,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陛下,生怕一松开人就不见了:“陛、陛下,让他们都出去好不好?子奕有话对陛下说。”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抽泣。
喻镜宸挥挥手让殿里的宫女太监都退出去,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问道:“子奕这是怎么了?谁惹朕的皇后不开心了?”
空旷的只有两个人的大殿里,白子奕再也压抑不住,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陛下!陛下!”
喻镜宸有些慌了,他跟白子奕青梅竹马,两人在乱世烽烟中定情,顶着各种压力做了少年夫妻,这么多年来,他从没见他的子奕哭得这样伤心过,受伤时没有,跟家人失散时没有,嫁给他被人指点唾弃时也没有。
“在、在,镜宸哥哥在呢,子奕有什么委屈告诉镜宸哥哥,镜宸哥哥给你做主,好不好?”
白子奕仍然摇头,哭着道:“没有委屈,没有委屈,只要镜宸哥哥,只要陛下!”
“好好好,镜宸哥哥都是你的,镜宸哥哥给你最好的封后大典,让我的子奕做世上最威风的男后,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要封后大典,子奕有陛下就好,不要威风,不要封后大典!”
喻镜宸想到最近的一些流言,有几个不满意他册封子奕为男后的老东西好像散播了不少难听的话,难道是有人没管好自己的嘴,把那些话说给了子奕听?看来有些人是忘了他是怎么坐上这个皇位的!
“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嚼舌根了?子奕放心,不用管他们,如今咱们安定下来了,镜宸哥哥一定给你最好的!”
“不,不,子奕不好,不值得镜宸哥哥对子奕好,镜宸哥哥不要对子奕好,只要镜宸哥哥别赶子奕走,无论怎么对子奕都可以的。”
喻镜宸听了这话觉得有些不对,他的子奕一直是骄傲的清冷的,如果只是听了几句难听的话不该像这样啊,以前世人视男子与男子成婚为道德败坏,子奕又是出嫁的一方,受到的抨击更多。
那时候难听话太多他拦不住,不知有多少被子奕听了去,也没见他有多么在意。既然不是因为流言,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喻镜宸双手抱着白子奕的脸跟他对视:“子奕,不哭了,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子奕不敢再哭,但刚才哭得太狠一时有些收不住,抽抽噎噎地把自己只知享受陛下的宠爱,结果越来越贪得无厌,最后在启元二十三年背叛了陛下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他是要赎罪的,那么自然该让他的陛下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喻镜宸听了这些话是有些不信的,他活了二十多年,伤天害理的事都不知见过多少,做了错事终身悔恨的人也见过,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回到过去挽回错事赎罪的。
但他的子奕说的那样仔细,是绝不可能骗他的,也没有骗他的理由,这便又由不得他不信了。
“是不是子奕刚才睡着了做的梦?梦境太真实了把子奕吓坏了?”
“不是的,嗝!是真的,梦境再真实也不会那样真实,那些年的事情子奕有许多都记得清清楚楚。”白子奕说完又补充道,“子奕还知道陛下今天驳回了礼部尚书让陛下广纳后宫的奏章,还知道陛下打算明天下朝后就跟那些大臣吵封后大典的流程,他们不答应就不让他们回家吃饭。”
喻镜宸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种行为实在无赖,但他也是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如今被戳穿还有点心虚。
但他的子奕说的都是对的,一件是今天刚发生的事,一件是明天会发生的事,都不是现在的白子奕会知道的事情。
这样一来,便只剩下了一个答案,可若是这样的话,难不成,他的子奕真的会背叛他?
这个想法只要出现,就会让他痛得肝肠寸断,不知如何是好,他太爱他的子奕了,爱到见不得他的子奕受一丁点委屈,可正因为爱得太深,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