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秋高气爽,可S市的雨已经两天没停了。
曲既无力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一个人还是太无聊了,虽说这样的雨天就应该窝在家里看看电视,但是发高烧的她头痛难忍,连起身都不愿意。如果这时候能有一个人在身边说说话也好。
不过这个说话的人不能是老妈,也不能是张雯那样儿的。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眼皮沉沉地又要睡过去了,手机一连“叮叮叮”好几声。
夺命连环call,该不会是客户又要修改文案吧......她后悔自己没给手机调静音,慢吞吞地翻身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是支付宝的消息。
没有花呗,没有借呗,不点外卖,支付宝能发什么消息?
她勉强坐起来,点开对话框。
“姐,你有空吗?我想找你帮忙。”
“姐,我是小慈。”
许小慈的支付宝顶着个龅牙兔的头像,名字叫“小慈兔兔吃萝卜”。
曲既大概猜到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支付宝账号的,扶了扶额,又缩回被子里。
如果这时候来陪自己聊天的人是许小慈,自然是好的。但是......她十一就要跑去找男朋友了,为了见男朋友还特地打工......
曲既莫名地有些赌气,她翻了个身把手机压到肚子下面。
五分钟之后又坐起来,打开支付宝,“我发烧了,如果不是什么需要剧烈运动的事需要帮忙的话你来我家找我吧。我家地址:.......”
?
透过猫眼望过去,正是许小慈那双清清亮亮的眼睛,正朝里面打量,一只手还在耐不住寂寞地按着门铃,叮咚叮咚吵得人脑仁疼。
曲既有些哭笑不得地打开门,盘着两只胳膊靠在墙边上。
许小慈的衣服几乎shi透了,头发也shi漉漉地披在肩膀上,几缕碎发贴着脸颊,倒显得格外瘦了些。她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印着欧尚商场的字,就是爱手爱脚所在的商场。
“我下了公交车突然就下雨了,猝不及防,冻死我了。”
曲既现在已经发现许小慈的性格并不像她的长相,也并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这丫头大概是那种熟了之后就立刻活泛起来的,而且对“熟”的定义也很随意。
“你还真来了啊?不怕我吃了你?”
曲既侧身让许小慈进来,瞥到女孩脚上那双帆布鞋头上洇shi了一大片,俯下身想给她换拖鞋。
许小慈缩了缩脚,把塑料袋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来,自己慢悠悠地拆着鞋带,“你都亲自给我换鞋,还能吃了我啊?”
显然,年轻的女孩对这个“吃”字的定义与曲既并不同,曲既也不解释,笑着嗔怪道,“怎么跟小孩似的,爱往地上坐。”她顺脚踢了只拖鞋过去,“垫着,别着凉了。”
“都已经shi成这样了,还能怎么着凉啊?”许小慈换好了鞋,原地跳几下,似乎对拖鞋的柔软程度很满意。
“姐?”
曲既靠着墙壁微微红了脸,不得不说许小慈的话让她有些想入非非了。
“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啊?脸这么红?”话还没说完,许小慈的手就已经抚上了曲既的脸,冰冰凉,带着雨水的味道。
“不是说了别叫我姐了,叫我大名。”曲既别过脸,本就发烧,这下倒好,根本不能败火。
“你的名字像书里的,叫着多不习惯,我叫你蛐蛐吧。”
“只要你别叫我姐,叫我蛐蛐,蝈蝈,螳螂,蚂蚱,都可以。”
“那我叫你放屁虫。”
“滚!”
?
曲既抱着浴巾在浴室门口靠着,保持着许小慈刚进家门时的端详姿势。她很喜欢这个姿势,一种傲慢的,对一切都尽在掌握却又毫不在乎的状态。
但是不得不说她今天并不能做到“毫不在乎”。
许小慈已经进去三十分钟了,只记得给了她自己的备用睡裙,忘了浴巾。
雾气腾在门的磨砂玻璃上,别说是曼妙的身影了,曲既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水声和许小慈轻轻唱歌的声音,很小很小,却很清晰。她唱的是什么小女孩儿爱听的非主流歌曲,曲既不知道,但是每一句都挠得人心痒痒。
水声停了,女孩的声音不出意料地响起,“蛐蛐,没有浴巾。”
曲既挺起背,清了清嗓子,佯作漫不经心地答道,“你来门口拿还是我给你送进去?”
里面犹豫了一会儿,“我自己来拿吧。”
门开了小小一个口子,许小慈红扑扑的脸颊从门缝里露出来,头发shi漉漉的还裹挟着香气,她的睫毛好像也被认真洗过似的,干净纤长地扑闪着。
曲既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挪开目光,把浴巾塞进门缝里,“几百年没洗过澡了,磨叽。”
许小慈接过浴巾,又把头探了回去,“宿舍里洗澡哪有这儿舒服呀,一不留神就......”
她没关门,天气转凉,水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