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慈把厨房收拾干净,站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是七点半,她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迈不出这一步。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碗,有凹凸有致的纹路,虽说曲既不做菜,但家里烹饪工具样样俱全,连碗筷都很雅致。这玻璃碗里装的是许小慈刚做好的红酒卧蛋。
逛超市的时候她始终惦记着曲既的感冒,生病时拜访总得带点什么,她想到小时候看的韩剧,女主为生病的男主做了一碗红酒煮蛋,说是治疗发烧很有用。幸好超市里的红酒很便宜,要不然她也买不起。
“蛐蛐。”她轻轻唤了一声。
曲既睡眠很浅,一下子就醒了,浑浑噩噩地坐起来,扶着脑袋,“你忙完了啊?菜做得怎么样?”
“挺好的......”
“怎么了?把我家锅烧焦了?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
“没,我给你做了个治感冒的菜。”
曲既笑了,一扯嘴角觉得头更疼了,“还算有良心,快进来啊。”
许小慈端着玻璃碗一小步一小步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活像是宫里面得了赏赐的小宫女。
曲既弯腰从床底下扯出来一张小桌子,在床上摆好,“放这儿吧。”
玻璃碗里晃动着酒红色的ye体,里面卧着两个鸡蛋,还挺完整。
“这是什么菜?红糖水吗?”
“是红酒。”
曲既一下子清醒了,“你把我柜子里的红酒开了?”
“没有没有,是我带来的,从超市里。”
“特地准备的呀。”曲既笑yinyin地握起勺子,舀了一勺汤放在鼻子边闻,“酒味挺重。”
“你家里有酒,你一定会喝酒吧。”
曲既喝了口汤,已经不热了,但红酒的味道对她来说并不好,她皱了皱眉头,“我不会喝酒,那是我爸寄放在我这儿的,怕拿回家被我妈砸了。”
“啊?”
“老酒鬼,你懂的。”曲既挤了挤眼睛。
因为太过紧张,许小慈一直盯着曲既的脸,这个不愿意别人称呼自己为姐的女人,长得很是漂亮,是美甲店里那些妖艳的姐姐绝对比不了的漂亮,不容玷污的漂亮。明明是很锋利的眉毛,在她脸上一点也不突兀,细长细长的眼睛,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子,像混血吧又不像,说是东方美又不完全,尤其是现在及肩的头发乱乱地撩动着脸颊,再一挤眼,任谁看心跳都要加速的。
“想什么呢小孩儿。”曲既拍了拍许小慈的额头。
“哦哦哦,这个菜不是我乱做的,是韩剧里看来的。”
“什么韩剧啊?”
“我的女孩,湖南卫视那个。”
曲既想了一会,嘴角的一滴红酒汁摇摇晃晃地要掉下来,许小慈眼疾手快地拿食指替她抹去了。
曲既脸又红了,她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脑袋必得充血。
许小慈没喝酒也觉得有些醉,大概是刚刚做菜的时候抿了一口尝味道的缘故,她看气氛尴尬,赶紧打圆场,“老阿姨你肯定没看过。”
“不就是薛功灿嘛,我和你才差五岁好不好?”曲既说话间观察着许小慈的神色。
“那我们也没什么代沟嘛。”
曲既埋头喝了几口汤,又吃掉了一个蛋,靠在抱枕上摸肚子,“我饱了,剩下这个你吃。”
“我没感冒啊。”
“别浪费,再说了,感冒那么容易传染,你预防一下总是好的。”
客随主便,许小慈只好乖乖地把剩下的那个鸡蛋吃了,又舀了两勺红酒,真难喝,她是一辈子不愿意再喝一口酒了。
?
许小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就跟着曲既一起靠在靠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那天在地铁站等我很久吧?”
“也没有,你们上班族不都是朝九晚五吗,我就提前了一点点,那天我看你拿着电脑包,还有书,就猜是文字工作的,做这些的一般都在产业园,所以啊......”
“你可真能推测,要是等不到呢?”
“最多试两次,再等不到你我就自己留着用了。”
“坏小孩。”
?
曲既盯着被子上许小慈的脚趾,还有被被子遮住一点的小腿,仿佛要看到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里去。大概是喝酒的缘故,她更觉得气血上涌了,脑子里除了兽性还是兽性。
“蛐蛐。”
“嗯?”
曲既转过去看着许小慈的侧脸,她的脸很红很红,比刚洗完澡时还红,一定也是不常喝酒吧,说话的语气也醉醺醺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啊?”
“......”
“就是,我还跑过去找男朋友。一般这种事不都应该是男孩子做的吗?”许小慈用右手撩了撩左边垂下来的散发,露出粉红色的耳垂。
曲既的心脏空了一拍,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