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六点了,曲既顺手摸了把额头,果真有些发烫,昨晚不知怎么的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刚入秋的天气,出乎意外的凉,一夜下来难免有些感冒。
她急匆匆地洗了个澡,收拾好东西,从母亲带过来的红枣枸杞里抓了一把放在保温杯里,灌上水,这才出门。二十五岁了,早就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如果被母亲知道了一定又要咋呼一场,年轻时并不明白的报喜不报忧现在已经成了日常。
地铁口的人一如往常的多,此刻曲既的脑袋里嗡嗡直响,她把西装掖紧一些,觉得包里的保温杯有些太重了,缀得她的胳膊生疼。
好不容易挤到安检的地方,她忽然被队伍之外的一个人拽住了胳膊。
“姐。”对方的声音很低。
曲既不耐烦地抬起头,是昨天的那个姑娘,虽然昨天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她的黑色马尾和红色指甲曲既还依稀记得。
乍一看倒是个挺好看的女孩。
“什么事?”
那姑娘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双手握着递过来,“是你的公交卡吧,昨天掉了。”
曲既一模口袋,只摸出那张皱皱巴巴的传单,果然不见了公交卡。她一愣,这人流如chao的地铁站,想要等到自己得费多大功夫啊。
“前面的走不走啊?”
女孩看到后面的人在催促曲既了,马上笑笑跑开,“是你的就好了,那再见啦。”她低低的黑色马尾一甩一甩的,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曲既浑浑噩噩地过了安检,刷了卡,随着人chao挤进去往产业园的地铁,脑袋里依旧嗡嗡直响。
不对,除了脑袋,心脏的活动也变得有些不安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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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姐,晚上一起吃饭呗,这个项目终于结了,咱们文案组的也该聚聚啊。”
同组的新人张雯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要求大家称呼她为小雯,简历上清清楚楚的25岁,曲既是看过的,在招人的时候人事部就事先给她过过眼了。偏偏这个张雯总觉得自己年轻,对着曲既一口一个曲姐的,叫的她浑身不舒坦。
“我晚上有事,你们去聚吧,我报销。”曲既急匆匆地收拾着东西,把公交卡放在电脑包外侧的小仓里,生怕再弄丢了。
“曲姐就是不一样啊,难怪能当组长呢!”张雯的大声奉承引得整组的人都看过来,纷纷鼓掌表示认同,曲既最讨厌这样的场面,敷衍地笑笑,收拾了办公桌就匆匆离开。
“曲姐以前下班了都会多留一会儿的,怎么今天怎么着急?”
“是不是有约会了啊?”
“不知道是哪个有福气的男人哦。”
同事们的议论声悉悉索索的飘荡在曲既的身后,她不想听,也不在乎,只顾着直奔自己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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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手爱脚开在大学生的一个地下商场里,不大的门面,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大概就是全部粉色的装修了,配着玫瑰红的招牌,还是让曲既觉得辣眼睛。她在地铁口没遇着那个小姑娘,就照着传单上的地址直奔这里了。
来干嘛呢?
她也说不清,也许是想道谢吧。
也许,是因为好奇,她总觉得那个姑娘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美甲小妹。
“美女,做美甲吗?”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头红发,和招牌交相呼应,曲既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漠然地点头,又摇头。
那女人大概是老板娘,熟门熟路地迎上来,“哟,您还有优惠券啊,凭这张传单纯色的打九折,图案的打八折哦。”
曲既盯着手里的传单,已经被揉皱又展开好多次了,她打量了一下这家美甲店,里面一张长桌上安排了五个座位,对面是一张沙发,最里面是一扇门,估计是员工休息的地方。整个店显得很逼仄,再加上颜色过于鲜艳,让曲既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更加不适。
“怎么样,您是想做手指甲还是脚趾甲?”
曲既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丁靴里的脚趾甲忍不住蜷缩起来,“不用,不用,我来找人的。”
“您有选好的小妹啊,几号?”
“额,我不知道几号,黑色马尾辫的,个子大概,到这儿。”曲既在自己下巴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噢!你说小许呀!她还是个学徒呢,要不我给您推荐个更好的。”
“不用,就她吧。”
老板娘嘀咕了几句,又立刻换上笑脸,“她去发传单了,得六点回来,您要不进来先坐会儿?”
“不用了不用了,我在商场里逛逛,一会儿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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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五十,想着没多久那个“小许”就会回来,曲既便没有走远。这一片是商场的休闲区,小吃店一个挨一个地开,夹杂着几家文具店、美发店和美容店。曲既晃到一家nai茶店门口,犹豫一阵,点了杯茉香nai绿。她从来不喝nai茶,看着菜单上的奥利奥、布丁、芝士都觉得腻得慌,选了个名字清雅一些的,想一会儿给小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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