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罗飞想从罗战朋身上得到的消息也就寥寥几个:第一,罗战朋是否参与了双性人买卖?第二,罗战朋愿不愿意配合自己查案。虽说他是个观察入微的人,能够得到的信息远比口头发问要多得多。
柯罗飞当初接到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找出试图打破世界地底规矩、“制造”抑制剂供体特异双性人的家伙,并将他绳之以法,在特异双性人特效抑制剂的制作方法流传出去之前结束这些事件。
正如国际军警内部流传的一句话所说:任务总是简单的,就像不用脱裤子就能放的屁,但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却发现那任务好比要你去拉屎,而且脱完裤子后你察觉自己便秘,要命的是拉完了你才注意到,手边别说卫生纸,就连棍子都没有。话糙理不糙,这话还是斯达利尔国的中立家族“科斯特”家的上将在演讲时说的。
柯罗飞因为是中立家族的成员,父亲跟科斯特家族还沾亲带故,因此他才能接到这个任务并得知一些内幕,包括抑制剂供体是脑内性悦感受区受损的特异双性人,他们一辈子只能作为植物人度过余生,再无清醒的可能。要命的是不一定每个人都能成为供体,需要极其偶然的机会才能变成那样,有些人即便性悦感受区受损,也不过是个普通植物人。
也就是说,那些想要人为制造供体的家伙必定会犯下反人类罪,因为他们必须把特异双性人当作“实验用的小白鼠”,迫害一个双性人不成,还得对其进行销毁,才不是什么人道销毁,在对他们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够不人道了。
接到这个任务初期,柯罗飞气得差点去劝他母亲家族的亲戚帮他把四海武器库收藏的高爆弹弄出来,用军机载着往任务目标区域投下去,把全球黑帮中心炸掉就完事儿了。
冷静下来后,柯罗飞感觉世界的某些区域陷入了奇怪的境地,他说不清奇怪在哪里,总之就是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柯罗飞是坚定的平权主义者,受他的父亲影响,他认为无论是双性人还是单性别人,都是人,都该被尊敬,即便是犯了罪,也该按照现世的法律进行处罚。和大多数心地善良的人一样,他心里的天平是偏向于特异双性人的,他也知道有一些特异双性人会隐瞒身份潜藏在单性别人的社会中,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天性,悲苦地试图以“正常人的标准”生活着。
没错,柯罗飞接触过特异双性人,甚至还同他成为朋友。
当时他在就读的高中里看到这个被雇佣来收垃圾的少年,那是一个叫做“冬涞”的双性人,瘦弱的手臂能拎起三大袋垃圾。
那还是十年前的事,那时候柯罗飞才十六七岁,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某天的放学时间,在学校的Cao场上,他被这样一个长得漂亮又带着一身淡淡香味的特异双性人吸引了注意。
“我想给他吃一根热狗……”柯罗飞望着冬涞,痴痴地笑着,完全没注意到他这句话含有歧义。
“啊?你对一个收垃圾的临时工感兴趣?真是奇怪的家伙……”和他同个足球队的同学嘲笑他。
柯罗飞咀嚼出同学这番话的意味,急忙辩解道:“不是,他好像不怎么吃rou,我爸给我塞的热狗有点多……”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想对他那个!”同学们一脸明了地摆摆手,一边叽叽喳喳笑话他一边和他告别,顺手还把他推到那个特异双性人身边去。
柯罗飞硬着头皮接近冬涞,问他要不要吃点rou。
他得到的是惊讶到近乎厌恶的眼神。直到他打开自己的饭盒,把整整一盒热狗都捧到冬涞面前。
“你别介意,我们特异双性人经常听到这种调戏。没想到你会真的拿出香肠来。”冬涞不好意思地说。
柯罗飞对这个长得中性化的特异双性人笑道:“我也不可能对你做什么,我有四海血统,在十八岁前不许发生性关系是我们家族的信仰。”
冬涞好笑地问:“十八岁以后呢?”
“那时候我都毕业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柯罗飞耸耸肩,对这段友情是否能延续下去采取佛系态度。
柯罗飞一向毒nai,他十七岁时将从学校毕业,而他的生日在假期,毕业时刚好达不到成年界线。
而就在柯罗飞毕业时,冬涞的工作合同也到期了。柯罗飞毕业那天,冬涞特别带着自己制作的小礼品来与柯罗飞道别。两人都没说什么日后有缘再见这种话,世界之大,偶遇靠天命,再遇同理,而天命是最难被许愿成真的东西。
说回现在,柯罗飞端起被稀释到近似廉价nai茶色的咖啡,优雅而礼貌地抿了一口。他注意到罗战朋拿杯子的动作——直接五指抓在茶杯上而不是拿住把手。嫌不嫌烫手是一回事,重点是这么拿咖啡杯的人性格都十分古怪。
柯罗飞酝酿好了开场白,他拿起桌上那份情报,刚开口念出第一段:关于这个地区势力分布、是罗战朋也心知肚明的东西,就被匆匆进门的人打断了话头。
前面花了点篇幅说到“冬涞”这么个人,他理所当然会在这时候出现。
此时的冬涞已经成长为更偏向男性化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