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幺平放弃了这一个月来脑里不住循环的打算,乖乖地跟在大哥后面,他一开始还以为起码能在京城逛吃逛吃,没成想大哥完全没有踏出篱笆一步的念想,只是成日在屋子里坐着,也不准他出去,时时刻刻都要保证他在视线范围里。
说到底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坐牢,起码之前在临安他还能自由越狱,在这里天天喝大哥面对面,没吓死都能算好的。
奇怪的是,白旬整日整夜的不见人影,明明平常与大哥寸步不离,而秦王像是没事干一样,天天都来。
安幺平安安稳稳待了四天,实在是憋不住,他趁大哥午睡的时候,拉着秦王把他带到屋外,哀求地说:“求求你带我出去吧,去哪都成,我很快就回来,再继续下去,我真要闷死了。”
秦王劝慰道:“不要惹羿哥生气,不让你出去自然是有道理的,听话。也是你来得不凑巧,不然……”
他忽然顿了顿,安幺平问道:“不然什么?”
秦王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没事人一样笑笑,照常说:“没什么。”
安幺平只得听了,他又忍不住问:“上次你说我大哥,那是怎么了?”
秦王闻言,面露愧色,“说来也是因我而起,是羿哥帮我挡了一遭,他不让我多说,你也别多问。”
安幺平心想我就是不敢问大哥才来问你的,怎么可能多问。
他二人又谈了点东西,安幺平厚颜无耻地要求秦王第二天来的时候给他带点零嘴吃,秦王答应了。
然而第二天,秦王没来。
安幺平巴巴地蹲在门口,望眼欲穿,安决羿手上拿着书,漫不经心地说:“这也就几日,你们关系就这样好了?”
安幺平叹气:“唉,是我央他给我买点东西吃,他明明答应了的!”
安决羿冷冷地说:“想吃什么不能和我说,还要为外人道?”
安幺平回头看了大哥一眼,虽然大哥说话冷冰冰,也依旧面无表情,但其实没在生气,安幺平都摸准了的,因此他还是蹲在门口,等着人来。
不一会儿人来了的,不过不是秦王,是消失已久的白旬,白旬看也不看他,直直走进屋里,低声和安决羿说了两句话,说的是什么安幺平没听见,只能看见安决羿的脸色变得铁青,二话不说就和白旬走了。
临走前还扔下一句:“事关重大,不要乱跑,在这里等我。”
安幺平哦了一声,乖乖道别,他等得困乏,直觉无趣,谁都把他当成小孩子,连诺言都不遵守,他也气不起来,只得回床上躺着,闭目养神。
待得夜来,忽然迎来了一场暴雨,雨滴拍在地上,如同低沉的鼓声,安幺平觉得烦躁,便起身喝水。
他走到桌旁,点了烛,给自己倒了碗水,还没入口,门口就被一脚踹开,一人携着浓郁的血腥气和雨水气息大步走过来,安幺平吓得目瞪口呆,借着烛火瞧见了这人的面貌——竟是许久不见的乔复冉!
乔复冉一脸血水,焦急地走进来,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安幺平一遍,见他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
安幺平惊道:“你身上这是?”
乔复冉解释:“不是我的血,是染了别人的。”
安幺平放送下来,过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跳起来骂道:“你谁啊!准你进来了吗!给我滚出去!”他骂完肚子就叫了起来,安幺平晚上没吃东西,这就挨不住了,可在乔复冉面前丢脸还是让他很羞愧。
乔复冉却没有嘲笑他,只正色道:“现在不与你贫嘴了,要变天了!”
安幺平奇怪:“变天?不早就变了?这雨下了好久呢。”
乔复冉被他噎了一下,差点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他上前去,想拉着安幺平的手,安幺平嫌弃地后退几步,厌恶地说:“说话归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乔复冉无奈,他踌躇片刻,到底还是转身走了,安幺平看着他的背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门带上,人影再也见不着了。
安幺平生气地打了一下桌子,又觉手疼,他怎么就老是对乔复冉恶言相向呢?
转念一想,乔复冉已是驸马,骂他几句怎么了!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后悔怎么不把乔复冉打一顿再让他走,他窝回床上去,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没人给他带饭,只得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安幺平立即光脚跑去开,可外头除了雨夹风,什么都没有,安幺平失望地垂着头,就要关门,一颗石子啪嗒一声打在他的脚下,他低头去看,看见一个餐盒。
安幺平:“?”
是白旬来给他送饭吗?还是那个混账?
安幺平也不管这许多,拿着餐盒就进了屋子,他乐滋滋地打开餐盒,把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吃了,吃得肚子都鼓起来,这才能安稳睡去。
一天、两天、三天,还是没人回来,因为有人天天送好吃的,所以安幺平也不抱怨什么,吃了睡睡了吃,还胖了几斤。
主要还是安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