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恒目光闪避,半张小脸露在外面,纪临看着他的样子就好像一只藏在洞里的小松鼠,可爱极了。
虽然沈清恒是他们三个人中年龄最大的,但若从外貌来看的话,沈清恒却是三个人中显得最小的那一只。纪临忍不住的伸出手搓了搓沈清恒那软软的黑色发丝,沈清恒的目光闪动微垂眼帘,睫毛涟漪波动,透着几分的娇羞。
看着这样的沈清恒,纪临觉得手心和着了火似的,猛地一下又把手收了回去,侧首看向小雨,“来的时候我挺好奇的,明明家里都有人过世了,怎么一个个脸上那么乐呵呵的?”
家主出来迎接他们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和开了花似的,完全看不出是家里有人过世了。
小雨大喇喇的笑着,两只手枕在脑袋后面躺在床上看着纪临道:“喜丧啊!明个一早还有戏团子和戏班子要来,可有意思了。”
喜丧?
纪临脑袋里冒出个大大的问号,不知一二,小雨接下来的解释才让纪临明白易晓。
在乡下正寝延终,无病无害自然老死的老人过世了不算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因为老人是自然老死的,算得喜丧。一般这样的丧事会办的极其的热闹,这家家主姓曾,小雨的意思曾主户这次不仅仅请了白羊乐队,还请了戏团子和戏班子。
说到这戏团子和戏班子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是却是天壤地别的两种表演形式。
戏团子杂乱,孩子爱看,吞剑、胸口碎大石、钻火圈、打火枪、隐喻黄段子的小品、等等……反正是一锅大杂烩,却也因为杂,所以人们爱瞧,觉着有意思,纪临是从来没看过,甚至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表演,最多也就是看小说的时候常见书里写古代街头卖艺的是表演的。
戏班子就不用说了,专门为村里的老人准备的,老一辈的都爱看,听戏曲。
曾主户这次办丧不收礼,邀了全村的人来,反正明天肯定是热热闹闹的,人不得了的多。
“那这老人多少岁?”纪临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雨竖起两只手摆出个勾,道:“九十九。”
纪临了然,心叹了不得,居然活到了九十九岁,无病无灾而终,确实也算得一件好事了,没什么足以悲伤的,这人能活到多少是活啊?想到这里,纪临忍不住的发笑,“我要求不高,我能活到七十岁就够了。”
小雨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我也是,人活时间久了没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纪临躺了下来,头一歪看向沈清恒,问:“你打算活到多少岁啊?”
沈清恒侧了个身子和纪临面对面,他伸出手摆出了个七,纪临载笑载言:“哟,和我一样啊?不过你比我大,这么说的话,你得死在我前面。”
小雨一个翻身趴着,看向沈清恒和纪临道:“哎呀,我们就这么说说,到底什么时候死又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
纪临斜眼看了看小雨,挑眉,“那你的意思我可能死在沈清恒前面?”
小雨缩了缩脖子,连连摇头,“没,我可没说。我只是想说生死由天定,咱们说这些也没用啊!纪哥说说你呗,我听老郑说你是玩音乐的,真的吗?”
“恩,假的。”纪临龇牙。
“纪临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小雨不满的拧了一下眉。
纪临瞅着小雨觉得他才有意思,这么自来熟,纪临手缩进被窝,还好这被褥子是新的,揉了揉发疼的胃,闭上眼道:“你都知道还问我,到底是谁没意思啊?行了,早点睡吧,我困了。”
见纪临不愿意多聊了,小雨只能蔫了吧唧的趴在枕头上看着纪临的侧脸,不作声。
关了灯。
后半夜三点左右,沈清恒觉得身上冷的不行,刺骨而寒的睁开眼才发现他身上是一点被子都没有,拿出手机打光,这辈子给小雨全部卷走了,沈清恒伸出手扯了扯,小雨还踢了一脚,无奈,纪临皱眉坐起身,睡着了还好,这一醒过来就饿的不行,揉着阵阵泛疼的胃,纪临叹了一口气。
沈清恒睡意很浅,在纪临一坐起来的同时也跟着醒了,他伸出手拍了拍纪临的肩头,纪临转过头看向沈清恒,沈清恒一只手撑着被褥子,纪临恍惚了一下,笑道:“要我和你一个被窝啊?”
沈清恒桃羞杏让的又把撑着被褥子的手给慢慢放下了,纪临一瞧,一把拉开沈清恒的被子钻了进去,一个侧身对着沈清恒道:“我去,你也太没良心了!我这么说一下你就放弃了?你是想我后半夜冻死吗?”
沈清恒只觉得脸刷一下就热了起来,他侧身背对着纪临,只是因为纪临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这让他觉得很是害羞。纪临没羞没臊的伸出手窜过沈清恒的脖下,把他整个人都禁锢在了怀里道:“给我暖暖,冷死了。”确实,纪临的身上冰冷的,也不知道冻了多久,沈清恒没有挣扎任由纪临这么抱着。
两人陷入沉默,纪临又困又饿,抱着沈清恒和抱着个小暖炉似的,身上的温度慢慢回升,困意大过饿意,不知不觉迷瞪瞪的就睡着了。
他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