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小狗护食般,宋了知将阮雪棠挡在身后,警惕地盯着裴厉,防备他又做出什么行为。
裴厉料到宋了知也在金陵渡,所以见到他并不意外,并把阮雪棠留宿ji院之事又怪在宋了知身上。他看宋了知如看蝼蚁尘埃,总带着几分轻蔑:“你对他不好。”
宋了知还未同他算账,反倒得了如此罪名,一心认为裴厉恶人先告状,自然也没好脸色:“至少我不会乘人之危。”
时隔多月,他仍对裴厉掳走阮雪棠一事耿耿于怀。
裴厉不觉得自己做过乘人之危的事,偏于下达命令式的对宋了知说:“我会带他走,金陵渡不适合他,你——”
你也不适合他,冷漠的态度无言地替裴厉补充了后面半句。
“至于你,我会给你银子,你自行离开。”
“我不要你的银子,也不会让阮公子同你走!”
裴厉难得多话,双手抱臂,高高在上的质问宋了知:“你想让阮谨与你一起居无定所,终日在这种地方厮混?你要是在乎阮谨,就该盼他好。”
“正是真心为阮公子着想,我才不愿他跟你走。”
“你为他着想的方式就是和薛令修勾搭不清?当真下作。”
宋了知这辈子鲜少有和别人着急的时候,如今整个人都炸了毛,急吼吼想要争辩,十分反感裴厉这样误会他对阮雪棠的真心。可惜他和善惯了,说不出什么歹毒的话来,否则真要将这个裴将军臭骂一顿才好。
他二人其实都属于不善言辞一类,两人针锋相对半天,对话没滋没味,也没争论出个结果。阮雪棠原本是打算捉jian的,然而宋了知现已自觉从薛令修身边离开,便不急着收拾了,下了楼,对斜倚着雕花栏杆的薛令修嘲讽道:“薛家是没落到需要你穿裙子来ji院卖身么?可惜,以阁下这幅尊荣,恐怕卖不了多少银钱。”
见宋了知和裴厉凑在一块,薛令修马上猜出阮雪棠便是裴厉之前托他找寻的郡王府阮谨,他先前有意放纵宋了知藏人,现在想想,还不如那时卖裴厉一个人情算了。
“是么?”薛令修仍旧是笑,“这么了解市价,难道阮家少爷亲自做过这行当?”
阮雪棠并不因这样简单的挑衅上当:“但凡长眼睛的,总能分清美丑好劣。”
薛令修故意将衣衫拉得更加松垮,冲阮雪棠撒娇似的告状:“依你的话,那宋哥哥定然是眼神不太好了。他刚刚硬将卖不了多少银钱的我扯进房间,我手腕都被弄出印子了。”
他装模作样地掀起袖子要给阮雪棠展示,这话属实夸大了些,宋了知当时将他带回房间,只小心地扯了一方袖摆,并未与他直接接触。
果然,听到宋了知把薛令修带回房间还有肢体接触后,阮雪棠脸色难看几分,心中早将宋了知痛斥一番,面上却强作无谓:“阁下这样皮糙rou厚都能留痕迹,看来宋了知往后是块练铁砂掌的好料子。”
“我身上还有,你要不要也看看?”薛令修今日像个暴露狂,见谁都想脱衣服戏弄一番。
阮雪棠忍住动手的念头,喝止道:“不必了!”
他还没把薛令修怎么着,却见薛令修忽地红了眼,可怜巴巴地往宋了知那边蹭:“哥哥,他怎么那么凶?他平日对你也这么凶么,我好心疼你。”
宋了知满心想着如何不让裴厉带走阮雪棠,正是说不过人家的时候,根本没听清薛令修在讲什么,见阮雪棠面色不善地走近,他急忙将人拉了过来。
“宋了知,你怎么还和这个不男不女的疯子有联系?!”
“阮公子,你当真要跟裴将军一起住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的口,又同时被问住,都觉得对方问得莫名其妙。
宋了知急着找人助阵,阮雪棠也急着找他算账,另外两个亦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插话,裴厉想告诉阮雪棠此处不是长久居所,薛令修忙着装无辜挑拨关系,四人吱哇一团,谁也没听清谁说了什么。
何世奎听到楼下的动静,他本就担心阮雪棠和追出去的裴厉打架,急忙搂着人形火炉出了房间,发现场面极其混乱,他在旁边劝了几句,发现这群人的关系比官场还混沌复杂,自暴自弃般无奈嚷道:“你们四个要不打一架吧!”
宋了知最反对暴力,却也不愿与裴厉再多言语,情急之下,大脑似乎拧成一根筋,只想带着阮雪棠离开这喧闹的场合。
与之相反,阮雪棠倒是很认同何世奎的建议,但要是他们四个真打起来,自己肯定是最累的,毕竟另外三个他都很想揍上一顿。正思索要先揍哪一个时,忽然天旋地转,宋了知竟将他直接扛在肩上,不等阮雪棠反应过来,快走几步,像扛麻袋一样将他扛回房间。
他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一时之间忘记反抗,直到宋了知把他扛到床边放下才反应过来,对转身锁门的宋了知也冷言冷语:“怎么,知道要脸了?怕被我当着别人面拆穿你们jian情?”
他很有一通气要发作,只觉今天就没一件事让他顺心的,先是莫名其妙被裴厉那混账抱住,接着又碰上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