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却总能在望见那轮暗夜里皎洁的月华时,准确的想起那个人的模样,他的一点一滴,然后,嘴角微微弯起。
其实受折磨的岂是他一人呢,每日的担忧,提心吊胆,还有刻骨的相思,这四年来也同样印在了夏芸的心头,磨人难耐。
这四年来,夏母渐渐的也缓过神来了,渐渐接纳了他和篱义山的事,她终究是个母亲,看着儿子为那个人每日担心,日渐消瘦的样子,也做不下更残忍的事了,终究选择了原谅,只愿上苍保佑能给自己儿子一份幸福就安然了。
她时常在想,是不是自己把他们逼到了两地分离、危在旦夕的境地,尽管夏芸一再的安慰她不是这样的,她也时常会后悔,若是当时没那么狠决就好了,至少不会让战场上的那个人那么寒心。
时间久了,她看着儿子,觉着若是篱义山能回来,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乱世烟火之中,什么世俗规定仿佛都可以看得淡薄些。只要有份真情,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让他不再那么孤独着强撑就好了。
所幸这场狼烟最终画上了句号,并且是圆满的。太平兴国四年,北宋统一战争结束,太宗犒赏三军,定四海。
这是被人记入史册的丰功伟绩,不过这也只是伟人的光辉业绩。对于百姓而言,一粥一饭反而来的更贴切实在。
篱义山书信中说七月可回来,夏芸看着信纸时,呆呆的,觉着像梦一般不真实,就如同他离开自己的这些年一般不真实,最后竟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夏母忙去扶他坐下,自己也用衣角拭泪,安慰道:“傻孩子,哭什么,是好事呀……”他们经历的磨难够多了。
最后在七月七日,钱塘街头,迎来了一批朝廷新批下来的新官,其中包括钱塘经略安抚使篱义山。
☆、久别重逢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夏芸见到那高头大马上的人时,恍如隔世,直到那人下马,一身戎装走到自己面前时,他还愣着。
篱义山依旧俊朗的脸上有几分风尘仆仆,原本Jing壮的身体经过这几年的磨砺更加Jing壮劲瘦了,他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笑容一如往日,道:“芸儿怎么不说话,可是高兴傻了?”
与之相对的,他得到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夏芸真切感受到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时,打心底传来一阵阵强烈的喜悦,又一阵阵酸楚,最后一把扑进他怀里委屈的大哭起来,这哭法,说是撒娇,其实更像是撒泼,篱义山肩头shi了一大片。
最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夏芸拥进怀里,谦虚道:“众位见笑了,这是拙襟。”
夏芸闻言耳朵红了红,将头更深的埋进了他怀里没做声,唉,真丢人,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太失态了。
和自己一起来的几个都是军队这几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军中有不少耐不住寂寞互相结为契弟的例子。
是以他们对龙阳之事司空见惯,并不排斥,还一副我很懂很友好的样子道:“那篱兄先叙旧,我等先行一步。”又叮嘱了句:“别忘了明日赴官府任职。”然后就走了。
篱义山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捧着脸给擦了擦眼泪,笑问道:“我们先回家去好不好?我都饿了。”
夏芸忙很乖的“嗯”了一声,篱义山扶着他上马,二人才骑马回家去了。
路上夏芸和他说了母亲这几年态度的转变,今日还特地为他备了饭菜接风,篱义山也很是惊讶高兴。
毕竟别人的态度他可以不管,但是未来岳母娘的态度他还是要顾及的。
一路上夏芸觉着篱义山改变了许多,不过反正就是往他越来越喜欢的方向改变就是啦。他从马上仰头去看他专注的脸,腰间紧扣的手传来熟悉的温暖,他觉得安心,这个人,无论怎么变,经过几年后还是自己的,以后也一样。
到了家,夏母亲自迎了出来,府中下人将饭菜酒水都布置妥当了。
这几年篱义山不在的日子里,夏芸的生意越做越大,府邸也翻修扩大了,也添了些下人侍奉。
夏母的态度果然转变了许多,见他回来,竟喜的淌出了泪花。
酒过三巡,都有些微醺,夏母又拉着篱义山和夏芸的手说了许多贴心话,可怜天下父母心,说的都是为儿女幸福的话语,两人也听进了心里。
饭罢已是午后,艳阳高照,篱义山沐浴更衣后从内间走了出来,换上了常服,依旧俊朗好看,只更多了一抹成熟的魅力。
二人禀了夏母,一起出去玩了,毕竟是七夕嘛,夏母也乐得答应了。
街上摆着形形□□的同心结,贩卖首饰的小摊,红狐狸巷依旧热闹,仿佛这几年的烟火战争与它无关似的。
两人在街上东走西逛,几年没见,说对彼此完全不感到陌生那是假的,这四年来,两人的改变都很大,也都越来越成熟了。
不过最熟悉的恋人就是这样,三言两语间就回到了以前的样子。要说篱义山现在有什么最大的不一样,那就是这个人越来越有魅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