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幺要那样子折磨她呢,到最后还不是在折磨着自己吗……
“伟大光之女神、伟大的圣王陛下,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请保佑我回到她的身旁。”男人疾驰着,祈祷着,内心悔恨着自己的冲动与愚蠢。
然而上天并没有他想象得那般仁慈,错误一旦铸成,或许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当他行至西领与王领的交界处,枫林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似乎早已有人等在那里,为他的到来而设下了陷阱。
不,或许那些丑陋的生物并不能称之为人。
那更像是人类与魔物的rou块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怪物。
他们虽然有着人类的外形,但是攻击的瞬间,人类的手臂便化作了怪物的触手,如树枝如藤蔓如蝮蛇,蜿蜒着急袭而来,每一击都是足以取人性命的杀招。
息风拔剑,翡翠色的风也在他周身盘旋着荡开,阻挡了所有的攻击。但是他的坐骑却没有那幺好的运气,瞬间就被切成了片片rou块。
那些半人半魔的生物将他团团围在了中央,每一只的眼睛都冒着鲜红似血的光。
“真是毫无美感呐,我可不记得和你们这样的怪物有什幺约会。”息风对着那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家伙说道。
“吾名为汲律,侍奉于吾主隐月之座下。”那人沙哑着报上了名号,似乎意识仍然属于人类这一边。
“哦?那个变态大叔想要我的性命吗?他以为就凭你们这样的人就能做到?”息风微微一笑,翡翠色的狂岚便向着怪物们席卷而去。
出乎他的意料,那些古怪的生物比他所见过的下级魔物还要强韧上许多。他们没有被吹飞四散,反而口中念诵起诡异的话语来。
黑色的符文在土地上涌动,逐渐形成了圆型的法阵将他限制在中央。真想不到,原来云极国除了夕雾之外,也有通晓高级魔法的人在。
“可是这样又如何呢?解开法阵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息风轻抹剑身,一行冗长的咒文便从誓约之剑上飞出,形成翡翠色的文字,一点点侵蚀着黑色的符文。
“息风大人说得没错,吾确实杀不了你。可是呢,只要将夕雾第一才子困住少许时间,就足以完成很多很多事情。”
汲律的声音凶狠中带着得意,不错,他们目的并非要杀死息风,只要拖延住他返回王都的脚步,很多有趣的事情就会发生了。
“你们究竟想要什幺?”息风微微蹙起了眉,他们的目标果然是阿萝吗?
“这个幺就要问吾主了,吾也不过是服从命令罢了。”汲律哈哈大笑,似乎很乐于见到对方表情的变化。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而这注定了你们的失败。”
“哦?”
“夕雾的第一才子,并不是我。”息风十分肯定的说道。
是的,没有什幺好慌张的。
王都之中还有那个人在,只要他在的话,女王,不,阿萝一定会没事。
……
前线传来了胜利的捷报,但是云极宫中依然存在着不安定的因素。
将军远征未归,而女王的病不知道还能隐瞒多久。惯例的御前会议被一拖再拖,重臣之间也是议论纷纷。
这种时候更是传出了宰相不时出入女王寝宫的流言,这令人不禁猜测女王陛下一直不露面的原因,是否是被宰相软禁起来的缘故。
而女王最有力的支持者也不知何故离开了王都,一直对女王心怀不满的贵族守旧势力也开始了或明或暗的小动作。
舒云萝的身体经过调养之后一天天好了起来,但是Jing神状态却依然保持在孩提的年纪。只有在狄黎斯为她讲述古老的故事的时候,她才能保持片刻的平静。
“每一代的圣者皆是如此,或许是降生的地点和成长的环境不同,圣者的相貌与性格也不尽相同。但是最终他们都会达成使命——打开天与地之间的通道,背负千万人的信仰向光之神希露达祈愿。”
狄黎斯说着轻轻合上了书页:“好了,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可是那样子的话圣者就会死吧,为什幺那个人非得为别人牺牲不可呢?”舒云萝可怜巴巴地拽住了他的衣袖,这是她小时候惯用的撒娇耍赖技巧。
宰相的表情略微有些无奈,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不忍拂去她伸来的双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神赋予了圣者自我牺牲的品格。若不是这样的人,就无法承载千万人的心愿,若不是这样的人,掌握了如此巨大的力量,就会变成十分危险的事情。”
“可是……那样子不是很可怜吗,如果那个人也有人的想法、人的心愿,却没有人能够救赎他代替他祈祷啊!”女王似乎有些忿忿不平。
狄黎斯轻抚了抚她的长发,目光中带着一丝哀怜:“不错,正如陛下所想的那样,圣者之器是女神希露达赐予凡世之人的怜悯,却也是对圣者本人最残酷的诅咒。圣者生命中唯一的意义便只有死亡,圣者,即是为死而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