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动手必有准备,此时,若玉无尘再把他遍布南佛的商贸网络一断,拒绝给这些叛军提供补给和运输,那么,可以想见,这些叛军还有多少胜算。”
观渡看着宴几,颇为不满,道:“偏要你说。”他其实是想让皇甫绝自己分析权衡的。
宴几不以为然,道:“我只是担心会影响了王爷的心情而已。”
皇甫绝闻言,抬眸看两人,发现两人也皆都看着他,有些不自然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无可否认,他的确心情不好,尤其是听说璃月能调动那么多人时。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这不是错觉。
自从今天听到她到了朱武门的消息之后,他就开始心不在焉坐立不安。
过了这么久,他早已想明白了,母亲之死,的确不能怪她,而毁尸灭迹,更是为他着想。设身处地,如果他是璃月而璃月是他,也许,他也会那样做,而他选择那样做的原因只能有一个,保护对方而已。
事后,他也曾惊诧,惊诧极度悲痛中的自己,怎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怎可那样去伤她?她不是他的敌人啊。换做任何人,他都不会那样,为何偏偏是她的时候,他便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于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么?
只是……明知自己错了,他却也没有勇气去向她说声“抱歉”,他害怕看见她的眼神,每每想起当日她离去之前的眼神,他的内心都无比的冰冷和痛苦,当日是被丧母之痛掩盖住了,如果是现在,再看到那样的眼神,他想他会无地自容。
如果,她真的能调集那么多股势力的话,他怎能甘居人后?即便是为了赎罪,也当一马当先。
*
十月的西武,晚上已颇有凉意。
今夜新月如刀,璃月仰躺在冰冷的屋脊上,静静地看着那弯孤月。
苏yin歌从屋檐处探出头,他就知道,她恢复得没这么快。
除了收殓傅红纱的当日她略失常态外,这一路行来,她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笑的笑,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而她心里更不曾压抑着痛苦。
隐忍,就像有了伤口之后用力去压它,只要力量够大,也许暂时能阻止鲜血外流,但时间久了,势必对伤口愈合不利。
他翻上屋脊,在璃月身边坐下,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向深蓝色的夜幕。
“苏yin歌,你觉不觉得,人,越长大,越寂寞。”璃月盯着月亮,喃喃道。
苏yin歌声音如风,轻叹一般:“又有谁的人生,不寂寞?”
“酒色之徒也会寂寞吗?”璃月转眸看了看他。
“我想,只要懂得思考的人,都会寂寞。”苏yin歌垂眸,与她对视。
璃月唇角微微一勾,道:“我原以为,你不会寂寞。”
“因为我有父母有朋友有看似目标明确的生活?”苏yin歌接话。
璃月点头。
苏yin歌看着她,右侧唇角敷衍般微微一勾,重又仰头去看夜幕,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寂寞?”璃月似乎不甘心就此结束这个话题,执拗地问。
苏yin歌低眸,叹息。少时,伸手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道:“问它。”
他认真的表情让璃月有些无所适从起来,于是她小手一转,揪住他胸前的一缕发丝,笑道:“挑了吧?早日找个相亲相爱的女人,成个家生个娃,你便没时间寂寞了。”
苏yin歌也笑,道:“难找啊,要不你来将就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我不能生,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璃月挑眉。
苏yin歌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又要拿蚕宝宝说事呢。”
“对哦,忘了这茬了。”璃月笑了起来。
“你又说!”苏yin歌瞪眼,伸手就去捂她的嘴。
“什么我又说?是你自己不打自招好不好?”璃月往旁边一滚。
苏yin歌跟着撵过去,两人顿时在屋脊上吵做一团。
*
阔别了一年半,璃月发现,逍遥大道和以前竟然毫无改变,包括人们的表情。
和苏yin歌一路行来,两侧但凡看见她的人都会和以前一般与她打招呼,仿佛她昨天刚走,今天又回来了,没有一丝的生疏和不自然。
璃月心底暗暗叹息: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看看这些人,心中不知有多忌惮和防范,表面上不露丝毫痕迹。
她敢担保,玉无尘此刻定然已经得到了她回来的消息。
来到伴花眠她的房间,四顾,果然如玉无尘说的一般,什么都没动过,一切都还是原样。
“你以前就住这种地方?”上来的时候,苏yin歌被ji|女们纠缠了一路,心情十分不好,皱着眉头问正在翻箱倒柜的女人。
“怎么了?不好么?”璃月土拨鼠似的钻在橱柜中,不停地往外扒拉东西。
“当然不好,yIn声浪语,脂粉呛鼻,简直不是人呆的。”苏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