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
容革困得站不住脚,摇摇欲坠,眼皮子打架呵欠连天,但这种场合他不放心敖沂孤身前来,只能强忍困意。
怎么还不来?
敖沂的眼角余光几次飘向殿门,等得有些着急了,就在殿堂之上再一次激烈争执时,救兵终于珊珊来迟:
老龙王身边的gui管家进来,先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说明来意,然后恭敬禀告道:
“……是的,听说两位王子平安无事,立等着叫前去说说话呢。”
因为是当着众多王族权贵的面,敖瀚只能是孝子,他烦闷地挥挥手:“既然如此,那你们赶紧去吧,别让长辈久等,忙完了我也会去探望。”
“是。”
“那父王您——”敖沣却不想离开,因为他不放心,还有很多话要说,但被亲卫强行送走了。
*****
在去老龙王住所的途中,敖沣有气无力地破水前进,歉疚道:
“好兄弟,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啊,”敖沂毫不在意地摇摇头,笑着说:“我刚才说的是实话,这次回来,主要是探望祖父……和祖母,顺便跟王兄聊聊天。”
至于救援什么的?本来就不是冲着立功来的啊。
“唉,我越来越不懂父王了。”敖沣惆怅地穿过月洞门,“不知道他会不会饶了云队长他们。”
容革呵欠连天,眼睛眯成一条缝,懒洋洋道:“放心,他不敢的,顶多骂人出出气罢了。全杀光了,凭他自己能守住多大块地方?”
哼,无能无德愚蠢,唯一出色的就是投了个好胎!
但这些话容革只能在心里骂骂,甚为遗憾。
“……也是。”敖沣一怔,继而苦笑,不得不赞同:“你说得对,外头乱糟糟的,眼下药炉没了,父王震怒,最好去拿变异动物出气,好早日恢复太平东海。”
敖沂忍不住小声感慨:“王兄以后必定会是……深受族民爱戴敬重。”
容革撇撇嘴,心说幸好东海龙王就一个崽子,但凡有俩,你敖沣的日子能好过??
说着说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老龙王静养的深宫,敖沂连忙粗略整理衣袍头发,像小时候那样轻快飞掠进去,朗声带笑道:“祖父,我回来了!”
“哈哈哈哈~”里间立即传来苍老舒心的笑意,但听着就气虚体弱,“快进来我瞧瞧!”
此时正是上午光线充足之时,老龙王勉强斜倚着,眼窝脸颊深深凹陷,须发银白,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眉目舒展,看着十分欢喜。
“慢着点儿,急什么?”老龙后在一旁照顾。
敖沂进屋一看,满脸的笑意瞬间消失,扑到床前双膝跪下,结结实实磕头下去行了大礼,仰头,握着老者的手、急切心酸道:“才多久没见,您怎么瘦得这样了?芝莲用着不好吗?这次家里又叫我多多地带了来。”
老龙王吃力地坐直,慈爱道:“好好好,知道你们孝顺!起来,快起来说话,累坏了吧?小沣也起来,都没事吧?”
“我们能有什么事?”敖沣勉强微笑,“好着呢,您别担心。”
老龙后总是端庄得体的模样,她保养得不错,虽然也是头发雪白,但气色红润。
敖沂不住追问:“祭司怎么说的?您这是怎么了?回去我可怎么向家里交代啊!”
老龙王忙笑着安抚道:“人老了不都这样吗?老骨头一把,没什么奇怪的!乖孙儿,回去就说一切都好,啊,你父亲孝顺,心思又重,西西里本就难管理,别让他整日惦记着家里,办不成大事。”
旁边的老龙后嗔怪着接了一句:“既然孝顺,怎么不知道回家看看?只来了沂儿一个。”
敖沂听了顿时很不是滋味,自古软刀子伤人最痛,但他还没说什么,祖父已经沉下脸怒道:
“你知道什么?因着瀚儿的过失,整个海洋被变异动物搅得乱糟糟,咱们白小子一共才有多少龙卫?这节骨眼上的,他居然叫沂儿带一半人手回家帮忙,真是急糊涂了!我要是在场,定要训他一顿的。沂儿,回去记得告诉你父王,下次万万不可这样冒险,他是龙王,必须先保西西里海族的安危,否则王族的威望如何建立?”
敖沂只能应下:“是,我记住了。不过您放心,这次回来,全部人都是赞同的。”
老龙后当场被拂了面子,脸上挂不住,表情就有些淡淡的,皱眉提醒:“都说了不关瀚儿的事,那是祭司的失误!如今药炉被毁,瀚儿的心血全白费了,唉,我真担心他。”
“还要怎么样?从出生到继承王位,我尽心尽力毫无保留地教导他,可他呢?越来越——”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瀚儿已经备受打击,你就别整日说他了!”
“他犯了大错,难道说不得吗?”
“可瀚儿始终是为了东海啊!”
“但事实上就是他险些让东海覆灭!如果不是敖白时刻顾念你我两把老骨头、顾念兄弟情谊,你说说,这回要怎么收场?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