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腔作势!容革撇撇嘴。
“哪里哪里。”敖沂促狭调侃道:“王兄此言差矣,据我所知,你可是有一群的堂兄弟表兄弟——嗳,咳咳,方便问个问题吗?”敖沂忽然正色压低了声音。
“没有。”敖沣听都不用听就面无表情回答,淡淡道:“事发后我与父王……有些意见未能统一,我建议同时向叔父和舅舅两家求援,以期尽快渡过难关,但西海龙族……最后是祖父派了黑昀去的西西里。”停顿处想必一言难尽,没有实权、只得宠不得信任的王子,遇事再着急也没用。
容革用脚指头也想象得出来当时的场面,不由得暗骂对方没出息。
“王兄放心,眼下……咳咳,相信伯父已经制定善后计划,假以时日,一切都会恢复常态的。”敖沂胸有成竹安慰道。
——药炉已经被毁,蓝屿用不着调派重兵把守,只要及时回防,平民海族的生命安全就有保障了,消灭变异动物只是时间的问题!
圆满解决!
敖沂心情轻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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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回到东海龙宫,要面对要解释的就太多了。
巍峨高耸的华美议事正殿
“……哦?”东海龙王脸色极度难看,眼里盛满失望痛惜愤懑不甘之意,浑身紧绷僵直,咬牙切齿问:“所以,那群该死的自由民一个也没抓住?全让逃了?”
卫队长叫苦连天,硬着头皮请罪:“属下无能——”
“啪~”一声,王座高台上的水晶摆件被挥倒在地,碎了个彻底,龙王辛苦压抑一整晚的怒火终于爆发,他咆哮道:
“你确实无能!无能至极!救小沣还险些丢脸丢到西海去!还有你,云濛!本王给了你那么多的人手去看守蓝屿,你竟没守住?让贼子一把火烧得Jing光,你知道上面的药炉价值几何吗?嗯?你太过无能,深海岛礁着火竟然眼睁睁看着它把一切焚毁得干干净净?”
敖瀚脸色铁青,眼睛红肿布满血丝,眼袋青黑脸颊凹陷,看着十分可怕,他气得浑身哆嗦,僵硬坐在龙椅上,平素的王族矜贵气派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该死!”龙椅上的人语气森冷,“你们都该死!”
底下跪倒一片的大小龙卫领队立刻磕头哀泣求饶,磕得极用力,嘭嘭响,殿内开始弥漫着更浓厚的血腥味。
敖沂坐在下首,容革等人护在其后,他们毕竟是外人,这种场合原应该回避的,但龙椅上的那位扬言有话要问,只得留下。
“拉下去拉下去!无能之人留着脑袋也没用,推去蓝屿斩首示众吧,祭奠药炉。”
龙王此命令一出,正殿内顿时一片哭号哀求,磕头求饶声不绝于耳。
敖沂坐不住了,刚想站起来求情时,一直麻木垂首呆坐的敖沣突然猛拍桌站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但幸好没有气疯,他冷冷道:
“父王息怒,容我禀明:他们无罪,错全在我一人,我昨日不慎被贼子挟持作为人质、打乱我方部署、直接限制了云队长他们的战斗力,我有罪,我该死,请父王明察,将我也推去蓝屿斩首以祭奠药炉吧!”
众人哗然,瞠目结舌,纷纷低头,恨不得自己当场消失。
“放肆!你住口!”敖瀚大怒,半个字不愿多说,无奈只有一子,绝不能出事,他只好喝令亲卫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送王子回宫休息!立刻!”
“是。”亲卫慌忙上前,心急火燎地拥着敖沣就要离开,但敖沣用力一挣,再不愿像从前那样妥协让步,他站得笔直,伤心不解地质问:
“父王,昨日旧龙宫被破,无数子民性命危在旦夕,您为什么不下令蓝屿龙卫回防救急?药房就算再重要,难道能和万千性命相比吗?如果不是叔父派沂儿及时赶到——”
敖瀚已经站了起来,双拳捏得死紧抵在案台上,整个人处于暴怒失控的边缘,听独子说一句、脸色就难看一分,当听到独子发自内心亲昵称呼“叔父”时,那个“父”字深深刺痛了他,敖瀚瞥了一眼侄子,怪笑讥讽道:
“哈?叔父?记得你小时候是叫的六叔啊,怎么?去了几趟西西里,回来竟改口了么?”
敖沂深呼吸,站起来,出列,与兄长肩并肩,克制道:“伯父请息怒,昨夜贼子为数不少,且激动疯狂,一直嚷嚷着什么报‘屠族令’之仇,幸亏王兄冷静镇定、极力斡旋,才得以平安归来,但也吃了不少苦头,筋疲力竭……请伯父息怒。”
有病!我们敖沂不也叫你伯父吗?有什么问题?你就想找茬是吧?容革唇抿得死紧,内心破口大骂。
“沂儿,你坐着,不是说你。”敖瀚似笑非笑,慈爱道,“唉,小沣要是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敖沂谨言慎行,打了个哈哈:“我父母也时常这样说我,他们都夸王兄稳重孝顺。”
“是吗?”龙王屈指敲击台面,嘴角弯起在笑,但横眉冷目,“多亏了你们呐,沂儿,否则东海就完蛋了。”
这话断不好接,敖沂耐着性子回道:“伯父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