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夕阳西下的十分,夏小唯坐得腿都麻了,刚站起身便一个踉跄,重又跌坐下去。耳边响起苏摩的笑声,夏小唯怒从心起,大吼道:“你笑屁啊!”
“笑你啊。”苏摩脸上挂著欠扁的笑容,“看你那呆样。”
夏小唯出离愤怒,拿起脚边的易拉罐便砸了过去。易拉罐被他大力掷出,以极快的速度直冲苏摩脸上,苏摩来不及闪躲,被易拉罐砸中鼻梁,登时鲜血如注直往外涌。
看到那汩汩往外冒的鲜血夏小唯丝毫也不惊慌,反而有种莫名的快感。他扔出易拉罐的时候视线是落在连秋脸上的,但连秋正望著远处的青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苏摩被砸中以後,连秋才回过神来。他大步上前一手捂住那人的鼻子一边温柔地劝慰那个眼泪都快流出来的人。苏摩显然被这满手的鲜血吓到了,不停地往连秋怀里躲。後来连秋干脆一把抱起苏摩大步往旅舍奔去。
夏小唯本想看看连秋是否会同连烨一样为了苏摩出手教训他,然而那人再没看他一眼,再次留给他一个背影。只是这背影透著万分的急切,与昨日的淡漠已大相径庭。
第18章
当苏摩鼻梁中的鲜血喷薄而出的刹那周遭的人都如同被点了xue一般呆立在原地,连秋一把抱起苏摩时许多人已反应过来,迅速围拢过去嘘寒问暖。摆出一张事不关己的漠然脸孔的人少之又少,当然夏小唯是其中之一。等连秋抱著苏摩进了旅舍,剧组里才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轻声交谈,不时有打量的眼光向夏小唯投来,其中还夹杂著同情,好像夏小唯的饭碗要就此砸了一般。
只有副导韩嘉朝夏小唯走过来,轻声说:“何必去招惹他呢?他嘴贱,你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苏摩毕竟是连秋亲弟弟,关系亲著呢。”
夏小唯听了微微感到不悦,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连秋会为了苏摩同他翻脸。他“哼”了一声,赌气地说:“我就招惹他了,怎麽著?有什麽手段尽管使出来呀!”
韩嘉叹口气,拍了怕他的肩膀,说:“跟我过去看看苏摩吧!顺便道个歉。只要你道个歉,我帮你跟连秋说说,这件事就这麽算了。你刚才那一下砸得可不轻,弄不好得破相。”
夏小唯倔脾气上来,走到铁轨上一屁股坐下来,用力拔著地上的野草,气哼哼地说:“我不去。”
韩嘉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劝他,径自朝著旅舍的方向去了。夏小唯在铁轨上百无聊赖地坐了许久,直到日落时分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渐渐散了才站起身,往旅舍的方向走。这段路很短,但他却走了很长时间。他既期待著发生些什麽,然而又感到害怕。
他一路目不斜视地走进餐厅,不动声色地环视了餐厅一圈,并没有看到连秋和苏摩的身影。他轻轻舒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却又感到失落。他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吃著晚餐,忽听得旁边一桌有人在交谈。
“听说苏摩的鼻血怎麽也止不住,秋少陪他到成都去看医生了。”
“那一下砸得多狠啊!弄不好鼻梁骨都被砸歪了。”
“这麽清秀的孩子,可惜了……”
两人许是没有看到身後角落里坐著的夏小唯,又将话题转到了他身上。
“你觉不觉得那个砸人的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以前被富商包养过,圈内人都知道。”
“被你这麽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上次在一家餐厅看到过他和秋少,我还跟秋少打招呼了,当时他就在旁边。”
“又搭上秋少了麽?难怪他会在这里。”
“长得这麽标致,怎麽就这麽下贱呢?”
“看著吧,他迟早被秋少甩了。”
夏小唯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地听著,直到那两人端著饭盒起身离开,才悄无声息地离开餐厅。若在平常或许他早就上前和那两人大吵一番了,然而此时他却反而平静下来。他独自一人重新走到铁轨上,沿著延伸的铁路慢慢地往前走,边走边想。他想著若是走著走著能碰到连秋就好了,或许他再和连秋解释一下那夜同徐坚的事,那人也就相信了。然後那些无聊的人就会知道,这次连秋对他是认真的,绝不是玩玩而已。
这样想著他又开心起来,嘴里哼著小调走上了回旅社的路。
夏小唯回到旅社的时候恰好连秋正将苏摩从车上抱下来,只见那人蜷缩在连秋怀中,鼻子上缠著厚厚的纱布。夏小唯经过连秋身边的时候那人只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便匆匆地走人了旅社。
副导韩嘉迎上前,关切地问:“怎麽样了?”
“血止住了。”连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现在等我哥过来接他回上海做手术。”
“那他的戏份怎麽办?”
“反正戏份不重,换人吧。”
苏摩埋首在连秋颈间,此时突然闷声闷气地说:“不要换人,等我回来拍。”
连秋柔声劝慰他:“你回上海乖乖养伤。听话!”
“先抱他进去休息吧。”韩嘉说,“舟车劳顿挺累的。”
连秋应了一声,便抱著苏摩往房间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