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行了十来米远。夏小唯连忙追上去,他走到那人身边,想再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麽。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走了一路,眼看旅舍已出现在视野里,夏小唯停下脚步,轻轻地拉了拉连秋的衣袖。连秋微微地回头看他一眼,那细长的双眼里此刻一丝波澜也无,如寒潭一般冰冷。夏小唯的心猛地一沈,一丝寒意刹那间涌上周身。他不由地就垂下了拉住连秋衣袖的手。
连秋沈默地站在他身前,只留一个肃然的背影。两人沈默地望著那岿然不动的远山,夏小唯以为连秋会开口说些什麽,然而那人只是那样安静地矗立著,如同灯塔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秋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先回去吧。”
而後便留给夏小唯一个清俊的背影。
连秋和夏小唯一前一後踏进旅舍的时候餐厅里正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剧组的人见连秋回来,纷纷喊了一声“秋少”。连秋一张Yin柔的脸上原本还是乌云密布,一见到有人同他打招呼,立即换上一张眉开眼笑的脸,走到餐厅里同他们聊天去了。
夏小唯在他身後瞧得清清楚楚,对於那人变脸之快只觉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麽滋味。他一边暗忖难不成连秋一来四川就学了变脸,一边低著头往自己的房间走。
一进房间夏小唯就把自己摔在床上,瞪著头顶古旧的天花板发呆。他想起连秋过去曾在吃饭间说过装也许是他最擅长的事了。他想或许连秋始终都戴了一张面具做人。
只是不知他同自己在一起时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想到方才连秋冰冷的脸夏小唯的心就如同被钝刀一下一下割过一般,痛得无法自已。
他就这样在房间里想著心事,不知不觉窗外的天渐渐黑了。後来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把夏小唯吓了一跳。他迟疑了几秒,才拿起了固话听筒。听筒里传来的漫不经心的声音使他不自觉地迅速坐起身。
是连秋的声音,只听那人用淡漠的声音轻轻地说:“这两天暂时没有你的戏份,你的戏要到成都去拍。明天你可以来剧组,也可以自己消磨时间。”说完了那人就停住了。夏小唯以为他要说下去,屏著呼吸认真地听著。然而那人却沈默了。
许久,电话里只余彼此的呼吸声。夏小唯刚要开口寻个话题,连秋突然道:“你早点休息吧。”
“喂!”夏小唯原想开口喊那人,然而他却想不起过去他是如此唤那人的。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喊过那人的名字,总是“喂”啊“欸”地喊他。
连秋冷笑一声:“我没有名字麽?”
夏小唯又吞吞吐吐地喊了一声那人的名字:“连……连秋……”
“有什麽事?”
听著那人冷漠的声音夏小唯几乎掉下泪来,一时他什麽话也说不出了。连秋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声响,便说:“那就这样吧。我挂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好好休息。明天睡个懒觉。”
夏小唯还来不及回味那人的关怀,电话那头便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他想著那人的话,只觉得心里既甜蜜且忧伤。喜的是连秋还记得关照自己,忧的是连秋对自己竟已有了如此大的感染力。只是如此微小的话语,或许只是随口的关照,就让他欣喜若狂。
这一晚夏小唯睡得极不踏实,噩梦频频侵扰他,且无一例外都同连秋有关。他先是梦见连秋对他冷言冷语冷若冰霜,他难过地徘徊在那人身边,却不知该如何挽回那人的心,只觉得心如刀绞。接著他又梦见连秋送巧克力给苏摩,还对他露出那夏小唯曾十分熟悉的笑颜。夏小唯醋意大发,上前想把巧克力踩个稀巴烂,然而他抬起脚却怎麽也踩不烂那盒巧克力,他在连秋和苏摩的冷笑声里又急又痛,却是无可奈何。接著他便在阵阵的冷汗中醒了。
就这样睡一阵醒一阵,直到临近中午夏小唯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走出房间的时候夏小唯依然揉著惺忪的睡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在餐厅吃午饭的时候看到铁轨边剧组的人架起了设备正在拍戏。夏小唯匆匆地吃了饭,便朝那边去了。他是想去看看连秋,一夜的噩梦之後他格外地想念那人。
他一来到铁轨旁,副导韩嘉眼尖地看见他,笑著说:“睡到中午的人怎麽还那麽困?”
此刻夏小唯依然微眯著困倦的双眼,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咪。他看到连秋正抱著手臂一脸严肃地站在监视器後观看,听到韩嘉的话那人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夏小唯立即心如擂鼓好似要跳出来一般,只是连秋很快又低下了头。
夏小唯只得走到韩嘉身边,一边偷眼瞧著近在咫尺的连秋,一边同韩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昨晚睡得好麽?”韩嘉问他。
夏小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答:“不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可能你刚来这里还不太习惯。”
夏小唯瞥了连秋一眼,那人只目不斜视地看著监视器,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夏小唯心情低落,又同韩嘉寒暄了一阵,很快方冰和男主角走近镜头准备开拍。他便远远地坐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