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日,用过了朝食,去松鹤堂请过安,便能够出门儿了。除了各自得用的使女以外,还有善马的健仆跟随,以确保安全无虞。郑杏将郑媞与十一娘两个送出了角门后,并没有离去,而是跨上了马背预备送她们到目的地。郑杏虽说年岁还不大,但到底是个小郎君,君子六艺学的都还不赖,此刻气的自然是高头大马,而郑媞与十一娘两人则是坐在仅有大马一半多身量的小马驹上,顿时矮了好几截,只能仰视了。
郑媞郁闷道:“阿兄你今日不读书吗?”
郑杏看了她一眼,笑嘻嘻的:“岂不闻整日里的读书会变成书呆子吗?你阿兄我是书呆子吗?”见郑媞给了他一个白眼,郑杏转而问十一娘,十分亲切温和的模样儿,“十一娘觉得呢?”
“堂兄天生灵慧,自然不是书呆子了。”因为这小马驹较为温驯,且昨日里已经骑过了,十一娘还是做的很稳的,这会儿马奴在前头牵绳走,他们倒也能悠闲地说话儿。
只是她觉着好了,另外两个可是要憋坏了,才出了坊门不久,郑媞就说:“十一娘,咱们小跑吧,这该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呀?”
这样慢悠悠的,郑杏也觉得憋得慌,便说妹妹:“方才让你们坐马车去偏就不听,这下子到那儿估计得过隅中不可!”
郑媞瞪他:“你瞧谁是坐马车去赛马的?想让我被人笑死吗?”
郑杏“嘿”了一声,嘲笑道:“你们是去赛马的?嘿嘿……”
这赤/裸裸的鄙视!郑媞怒了,兄妹两个开始唇枪舌战,十一娘羞愧急了,道:“其实我还是能小跑几步的,你们别争了。”
“这怎么行,我可得负责你俩的安全呐。”只是郑杏话还没说完,十一娘就已经让马奴放开缰绳,自己则是轻轻地一夹马腹,小马驹真的得得得地小跑了起来,十一娘一开始十分紧张,不过好在昨日里临时抱了一下佛脚,牢记着要领,又有马奴在后头护航,一时间胆子竟也打了起来,一路小跑了出去。郑媞连忙跟上,郑杏自然只有比郑媞更急的,他得Cao心俩!别看郑媞胆子大,其实技术不比十一娘这新手好到哪里去的!
又经一坊,至朱雀大街,往东北向而去,过大慈恩寺,岸线曲折的曲江池便引入了眼帘。行至近处,但见邵四娘、刘慧娘以及数名当日桃花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几名小娘子或是骑马、或是拥马而立在一处,皆是衣着华丽Jing美。
邵四娘见到郑媞兄妹三人,笑盈盈地说了句什么,大家都看了过来,只是这么些人等她们两个,有些人面上神情不善也是有的。咦?再一看,七娘也还没到?
郑媞先说抱歉:“让你们久候了。”
邵四娘与她要好,自然打圆场,说:“我们也没早到多少,还是辰时呢。”
大兴朝的封建礼教并不森严,反而十分开放,光天化日之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郑媞便给几人介绍:“这是我阿兄,家中行七。”有对郑杏道,“这便是我上回在公主婶母的桃花宴上认得的朋友们。这是邵四娘子、三皇子府的三娘,三皇子府四娘……”
郑杏下了马来,抱拳拱手,道:“娘子们有礼了。”又含笑说,“今日要劳烦诸位多照应了,十娘与十一娘实在是骑术不Jing……”
郑杏现年已有十二,虽说身量不足,稚气未脱,但是脸孔生的Jing致漂亮,又是一副天生的好风仪,还是十分吸引同年龄段小娘子的注意的,当下就有人红了脸,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邵四娘子看了一眼刘慧,后者抿了抿唇,上前福身:“七郎君有礼了,请七郎君放心,我们也只是看一看曲江池沿途的风光,必不会胡乱赛马狂奔的。”
“多谢。”又转头看郑媞,正欲说些什么,就听郑媞这没良心的东西说:“好啦,阿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记住了。”一句话将郑杏预备好的训话都也在了喉间,差点儿没喘不上气儿来,神色郁闷,只好转头责使女以及马奴、仆人们Jing心侍候,又有些泄愤似的恐吓道:“若是娘子少了一根儿头发丝,我必是要追究的!”仆人们惶恐应诺,心说敢不拼死护卫周全?
郑杏这才重新跨上马,打马而去,却不是回府,而是入了通易坊内的一处酒家会友去了,待到日跌十分还得去将十娘与十一娘接回来。唉……做人兄长还是很不易的,郑杏老成地想道。
“惠生师弟?”走进了酒楼,由堂倌引至二楼雅间,亲迎出来的崔望阶向之抱拳,“怎的唉声叹气了起来?”
郑杏同样抱拳回礼:“佛生师兄安好。”来人正是郑泽的莫逆之交,通家好友崔申的嫡次子,亦是崔丽华的二兄,还是郑杏年幼时便玩的极好的朋友。两人年纪相差不过一岁,一个是佛生,一个是惠生,倒是十分有缘。更有缘的是,还是师兄弟……现在崔望阶便时常跟着郑泽读书。
“安好安好。快请进吧,就咱俩到的最早。”崔望阶侧了侧身子,将郑杏让了进去,往后面招了招手,机灵的堂倌立马跟了上去,介绍起了店里的招牌来。
不一会儿,又有数名年纪最大不过束发的郎君们陆续而来,其中有郑泽新收不久,现如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