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煞有其事地抬起右手，夸张地张开虎口托住下巴，边用食指摩挲上唇，边用责备的眼神地看向余西辞，不怀好意地问：“大概，是余导是忘了说吧？”
“……”楼颂很不满，脸上也丝毫没有掩饰这种不满。他又把右手抬起来搓了搓嘴唇。
小余本余瞄了瞄那创可贴下的不明伤口，思虑再三，终于妥协了：“我那边有碘酒棒和酒精棉花，你去我房间处理下伤口吧。”
电梯门打开，楼颂先迈进去，转身，确认余西辞跟了进来，电梯门关闭。
“︿＿︿”陆陆笑。
“啊？”余西辞装傻。
“怎么了？”楼颂细嚼慢咽着问。
他能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依然坚持陪叔叔找一晚上钱包，他能晾着自己吹冷风也要把人先送回酒店，他能耐心给两个小姑娘讲故事，那怎么就不能对他楼颂多说几句呢？
道谢很真诚，可是前半句是有多不带感情多总结概括呢？敷衍到细节都省略了。陆陆和球球闭嘴，明白余西辞不想多告诉楼颂什么，她俩心里在担心楼颂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于是果断配合装傻。
“啊，你的手，伤得好像有点重啊。”
余西辞吞下冰块，冻得舌头都直了：“……怎么被骗的不重要，反正就是损失惨重到不见他一次打一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的程度。”
还是心虚不敢看楼颂的脸，所以余西辞把目光锁定楼颂中指指骨的创可贴上，言简意赅总结道：“就是郎凯和我、我朋友，有点金钱上的私人恩怨，我们被他骗了钱才打了他。对不起，连累你了，也谢谢你，谢谢你们，那么帮我。”
“……”
余西辞抬头闷完了最后一口带冰块的酒，“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陆陆和球球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楼颂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我伤口还没处理好，你们那边有没有红药水碘酒棒之类的借我用用？顺便还能再给我说说细节，我们余导和他朋友是怎么被骗的来着？”
楼颂听完，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幽幽地总结道：“余导解释的好详细啊。我猜陆陆和球球刚才听的版本肯定更详细吧。”
球球：“︿o︿那我们先走啦拜拜～！”
余西辞“咕嘟嘟”往酒里吹了几个泡泡，感受到三道目光都汇聚了过来，他想，作为男人，他得站出来。
楼颂眯起眼打量了下他，慢条斯理说：“嗯，好。”
他开口问：“你们之前在说谁啊？”
陆陆：“︿＿︿”我们也不知道啊，不然还是问小余吧。”
“……”
怎么办，要不要坦白。可是再解释一次真的很麻烦，万一他又要追问最后那个话题里的人是谁，我该怎么回答他？
这下没得跑了。
余西辞默数电梯到达楼层，楼颂看着镜面反光里的默数着的余西辞。
楼颂不依不饶，每个字眼都充满了蛊惑，每个字眼都在往余西辞已经虚得不行的小心脏里钻，马上就要穿孔了。
那刻意露出来的手背真的是连瞎子都很难装看不到。
余西辞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唱着双簧闪到了屏风后面冲向了电梯，他连发出谴责她俩卖队友的眼神的机会都没有。
球球：“︿＿︿可是我也只有创可贴呢楼sir。”
余西辞 “咔嚓咔嚓”几下嚼碎了嘴里的冰块：“很晚了无们上路去吧。”
楼颂轻声笑了：“余导，你的样子，好心虚啊，做什么坏事了？”
电梯外，两个人并肩站着，沉默。
余西辞脑子里的感叹号一个个做起了仰卧起坐。
电梯间里满满都是尴尬的沉默，余西辞觉得那酒精劲开始直冲脑门，脸红心跳虚汗头晕，天呐。
楼颂决定，不能放过他。
陆陆和球球配合演出。
陆陆：“︿＿︿好的就这么定了。哎呀那么晚了我要上去做面膜了。”
“是呢，不重要。比起钱来说其他的事当然都不重要呢。你说对吧，小余？”楼颂故作轻松实地咬着字眼。
余西辞局促地捧起酒杯喝了一口。
“余导你看看呀！”
他能乍然出现在南瓜车前面，给了楼颂那么一丝丝的错觉。那怎么能在他冲了个澡之后就偃旗息鼓呢？
楼颂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余西辞：“所以，是怎么被骗的？”
所以，即使楼颂平日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为了那丝一直在作怪的错觉，他还是在心里默默坚定了一下决心：不能放过他。
余西辞心里的惊叹号持续警报：他听到了！
卧槽他听到了，所以不肯善罢甘休。他可能真的听到了不少。
球球：“︿o︿今晚我们请了，余导明天记得请我们喝下午茶，我们帮你那么大个忙。”
“︿o︿”球球笑。
陆陆：“︿o︿小余说过他那边有应急物资不然你去他那处理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