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楼颂不爽地搓了搓手。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他刚刚才扔了一个红酒瓶塞。
他在秋天的雨夜同朋友们欢聚在酒吧里,握着厄宁的手一起崩开了一瓶红酒。那瓶酒楼颂只喝了一口,这算是他俩的“喜酒”,一定要喝,但他仍然觉得酒难喝。
他们保留了这个瓶塞,厄宁颇有仪式感地给瓶塞系了根香槟色丝带。
“See. Perfect.”厄宁系好后拉着楼颂欣赏。
这根丝带来自一束花上,是他们部门合买送给厄宁的。当时厄宁的工作对接出了问题,原来协调对口的会展因为老板病倒、老板娘接手、合伙人掀桌而分崩离析。几个女同事学其他部门欢送老外的手法,让楼颂和咚咚锵去买一束花宽慰房租没了着落的厄宁。
“选一下丝带的颜色吧。”花店店员展开丝带册给咚咚锵看。
咚咚锵毫不犹豫地选了红色,用目光询问楼颂意见。
楼颂用眼神戳了他一下:“他是男人,不是女人。这颜色不搭。”
咚咚锵撇嘴:“行,你品味好,那你选。”
楼颂瞥了一眼丝带册,用手指在香槟色的丝带上点了点。
“那么素啊。”咚咚锵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示意店员照办。
店员笑道:“这颜色配百合很合适的,包装纸也选同色系的吗?”
楼颂:“你看着办吧,都可以。”
买完花出门,大雨,咚咚锵以抢先付钱换得脚底抹油、约会佳人,楼颂成为送花快递员。
雨越来越大,楼颂找到车位停了车再上楼,花已经被淋得没了卖相,一如厄宁那天的心情。他对着快递员而非同事身份的楼颂抱怨着自己来了这里之后的诸多不顺,还有其他的丧气,如何怀疑人生,或是水土不服。甚至拉他去看厕所那个奇怪的淋浴器,放出来的水居然是像尿尿开叉一样的两股,他振臂指着淋浴器控诉房东不作为。
最后,厄宁抓着楼颂被雨淋得冰凉的手丧气却真诚地问:“Maybe I shall go back to England.”
他们差不多高,楼颂数着厄宁浓密的睫毛,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鼠尾草香水味。
几乎没有犹豫,楼颂抬起另一只手拨掉从头发里渗到鬓边的雨珠,轻佻地笑起来,边笑边摇头说:“Please stay.”
厄宁握着他的手攥紧了一点,热度传到了楼颂的指尖:“Why?”
“For me?” 楼颂看着他印着自己身影、似有星光闪烁的蓝绿色眼眸,笑得更加轻佻了。
是厄宁先吻他的。
唇贴上来之后他们之间有过短暂的试探,也有过短暂的对视,随后就是紧贴得逐渐窒息的吻。楼颂睁着眼看到厄宁慢慢闭上了眸,眼睫毛刷到了他的鼻梁。楼颂的心忽然就热了,于是立刻就主动了起来,他用舌尖撬开了厄宁的牙齿,探索到了他的舌头。
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从试探的触碰变成了紧紧的相拥。楼颂觉得自己指尖滚烫,哪怕隔着衣服,他每一次用力的抓抚仿佛都可以在厄宁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他们跌跌撞撞吻着倒在沙发上,抱枕被扫落到脚下,他把厄宁围在内侧,已经抚摸过他背后的每一寸皮肤,还用手丈量了他Jing瘦有力的腰,然后继续往下,一把游进他的裤腰,握住了他紧致的tun部。厄宁发出轻轻的呻yin,楼颂也是。
不知道是谁先动手解开的皮带腰扣,两人进一步互相撕扯衣服,乱七八糟,楼颂那刻也顾不得形象。在越来越响的喘息声里他们止不住地互相顶弄下体,又因为顶弄刺激而发出更响的喘息声。
chaoshi的雨天,chaoshi的空气,chaoshi的吻。在一波大雨拍打窗户的时候,他们同时将手往下探去。
他们的下体比两人的手掌还要滚烫,他们几乎是用十指紧扣的姿势将下面箍在了一起。
触碰到厄宁的那刻,楼颂发现两个人似乎旗鼓相当。感受到触碰,厄宁发出餍足的轻笑,于是他们半睁开眼睛盯着对方,用眼神较着劲,呼吸吞吐情欲,彼此用坚挺和炙热给予对方回应。
楼颂用shi润的唇吻上厄宁的眼睛,觉得眼前的人真的很美。他一点点啃咬下去,发烫的脸埋在厄宁的颈窝里,闻着香水味道,更性奋了。于是他更卖力地带着两人的手上下绕动、握紧再放松,随着呼吸时快时慢,一步步攀上高峰。
最后,厄宁发出几句低语,一手摸着楼颂的胸膛一手突然发力,加速扯动。
满足的低吼声中,他们几乎同时到达。
雨夜未落。
他们的第一次仅限于手部运动,楼颂敏锐地察觉到厄宁可能和他一样是攻,但厄宁却回吻着楼颂的眼睛说他不在意,只要楼颂做他喜欢的就可以。
厄宁很迁就楼颂,楼颂也以此为满足,受之泰然。
庆祝同居的那晚,楼颂和厄宁一起欣赏那个红酒瓶塞,欣赏着欣赏着,就欣然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