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又是一年秋猎时,何涟澍帮忙扶着牛平达越发鼓坠的大肚,眼看离产期越来越很近,不仅要一路颠簸,还要上马狩猎,这临产的身子哪里禁得住这般折腾,心里有些担忧:“你受得住吗?要不就让老大代你去吧!”
据内侍说,何涟澍早早就出去了,估计是出去善后永河决堤一事了,看着日头,思寻着那人也快回来了,又在壶里泡了新茶,这才扶着身前的隆起继续看书。
好容易跑了一圈,甚至意外猎到了一只红狐,宣布了狩猎开始,看着百官诸人进了猎场,没人注意自己,才着人牵着马回到了猎宫。结果就看到了挑战自己孕期脆弱神经的一幕。
可心里再清楚,他还是觉得自己忍受不了何涟澍与自己以外的人这般亲密!牛平达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妒夫,根本不能容忍何涟澍对着别人笑!
一连两个月,到了八月中秋前后,何涟澍才整理好所有事情,将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才赶了回来。因他万分想念孕中的夫郎,日夜不歇,一骑绝尘。回到禁宫时已经入夜了,怕影响那人休息,也没用禁卫通传,自行回了紫极殿。
到了六月,新科进士都被安排去了各地、各部为官,此番春闱才算是彻底结束,而朝廷百官又再次看见了挺起孕肚上朝的帝王,私底下都在议论:帝王和帝后的感情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啊,皇帝陛下的生育能力也真的是强!
“陛下,这是您钦点的新科状元,现在翰林院任修撰,也曾与我一同去查处永河决堤一事,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处事十分老到!”听他在自己面前这般赞扬一个学世无双,风采正茂的年轻人,牛平达心里不禁有些别扭。
到底是帝王,虽有逞强之嫌,但何涟澍终究没有阻止,扶着他上了马,“呃…嗯…哼…”甫一上马,硕大的孕肚就沉沉坠下,压在马鞍之上,激痛之下,牛平达竟闷哼出声,他双手胡乱搓揉一番,跟孩子打着商量,“坏孩子,踢得爹爹好疼…唔…爹爹就跑一圈,你可要争气些…”
六月永河泛滥,大坝决堤,淹没两岸良田无数,当地官员救济赈灾不利,民不聊生,天子震怒,一连收拾了好几个当地官员,可永河之灾依旧。
自他肚子挺起来,就将朝会改成了三日一次,若遇急事臣工可直接上书房奏报,今日不必上朝,何涟澍也回来了,牛平达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挣扎一番,他才从床上坐起,收拾一番后,拿了一本书到殿外的凉亭里坐着。
其实在牛平达过来时何涟澍就看到了,他还向他招了招手,可没成想,牛平达根本不搭理自己,还甩开了一旁的禁卫,策马从自己身旁飞驰而去。看着他随着马儿飞驰上下颠簸而不停变换着形状的硕大胎腹,何涟澍来不及想别的,
一想到自己年老珠黄,挺着肚子,不比这少年风采,三人在亭内聊天,却唯有那二人聊的热络,相谈甚欢,牛平达根本插不进嘴,越想越气,甚至肚子都有些发硬。但到底自持身份,忍下了这股醋意,将人送走了。
“我又何尝不是呢!肚子里的都八个多月了,你再不回来,只怕都赶不上我生产了。幸好你及时回来了,辛苦这么长时间,你必是乏了,快快脱衣睡下吧。”有了爱人的而陪伴,牛平达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牛平达就发现不仅是丈夫,就连自己生的儿子似乎都对徐岳昀另眼相待,弄得他更加气堵,心底越发酸涩了。
看着并肩骑在马上有说有笑的何涟澍和徐岳昀,牛平达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他心里其实也清楚,自己与他十数年的夫夫,孩子都生了六个了,如今更是即将临盆,以何涟澍的为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推开殿门,轻轻进来内殿。许是因为孕子辛苦,又或是暑气冲撞,牛平达最近的睡眠极浅。察觉有人进来便警惕的醒来,撑着腰身就要挣扎着坐起。何涟澍看到床上人如此作动,快步上前将人揽在怀里:“是我。”
“回来了?怎的禁卫未传信进来?”
果真没过片刻,何涟澍就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同样穿官服的少年郎。牛平达觉得十分面善,但逆着光,看不太清,好在来人乖觉,未等牛平达过问,那少年就抢先一步上前行礼:“微臣徐岳昀,参见陛下。”
正当此时,何涟澍为解牛平达之困,就自请去河涝前线督战,牛平达摸了摸因近日经常熬夜动怒而躁动难安的圆隆胎腹,准了。何涟澍亲自从各处挑了人手,三日后就赶赴了永河决口处。
牛平达在他怀里蹭了蹭,十分享受何涟澍的担忧,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帝王之尊,还是摇了摇头,“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不过是骑在马上转一圈,做个样子罢了!”
“两月不见,已经这么大了,看到它才觉得经过了这般长的时间。乖宝,我想你!”
“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没让他们通传,不过还是吵醒你了。”牛平达闻言笑笑不语,只在他怀里扭动几下,找了个舒服位置,挺了挺身前的圆隆,抓着何涟澍的手覆到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