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
触目的是漫天火光,他站在那低头一看,自己居然变成了那九岁小童。
眼前是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手中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一双奇异的金色眼睛亮如天上繁星。
他本来怨他,现在心中却只剩下极大的欢喜,那人看着是离他如此之近,但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不由得着急万分。
“愿今日之后,你万事顺遂,武运昌隆。”
后面是师叔气急败坏的喊叫,听在耳中却只是作响的猎猎风声。他的眼中现在只能容下一人。
那人已受了伤,但却全然不在意。周围无涯派的弟子已摆开阵形,但他的面色上却并无一点恐惧,只是大笑着跳起,像只从猎人的网中轻易挣脱的白隼,忽又回头一剑,刺穿了一个弟子肩胛,阵形竟是就这样被轻易破了。
半夜,楚涛白被一阵响动吵醒。他睁开眼,看到天空上挂着一轮白晃晃的月亮,亮的人心情烦躁。
“……云哥。”
他自言自语。他刚才又做了梦,想起了过去种种往事,不由得一阵气闷。
门外一片兵器相接之声,想是有人在打斗。他从床上坐起来推开门,果然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和另一个紫衣青年在打斗,白衣服的那个手执双刀,另一个拿着把锋利宝剑。金戈碰撞间,火光闪烁,剑气交错,只听得一片丁当之声,动作却是快的几乎看不清。
楚涛白心中暗暗叫好。这两人武功虽不如他,却也是一等一的好手。高手过招,自是Jing彩非凡。他看着看着,竟全然忘记了被吵醒时的不快。
看了一会,他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当今武林三大派之一天月阁的弟子,名唤玉面公子胡不与的,在武林中也颇有名气。另一个穿着武林第一大门派昭阳派的紫衣,楚涛白虽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但也知道武林三大派这是齐了。
忽然听见背后一声冷笑。楚涛白回过头,看到正是那黑衣人。思及白天之事,不由得觉得心头火起。
“你笑甚么?”
“我笑你们中原的名门正派真是一团和气。昭阳派掌门和天月阁阁主乃是义兄弟,他们的弟子却因为芝麻大点小事就能打做一团,若不是掌门授意,又怎敢如此?”
楚涛白一惊,他没料到这黑衣人的官话说的竟如此好,简直像是在中原住过很长时间。这话虽是嘲讽,但却句句戳了他的真心,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那黑衣人突然听见楚涛白语气变低,只听他道:
“这世上,从来都是虚伪之人多,爽快之人少。”
武林大会将近,昭阳派和天月阁势如水火,谁都想争夺第一的位置,自然连装都懒得装,野心勃勃,昭然若揭。
黑衣人原本以为楚涛白持才自傲,眼高于顶,自己此言定会激怒他,却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虽然只道是这傻小子口不择言,但楚涛白话中言语真挚,竟让他心中也是一动。但他不便多言,只是转身回了房间。
“真是个怪人。”
楚涛白心中暗想。不过又一想,自己其实也是怪人。这么想来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他生性孤傲,绝少有入的了眼之人,如今竟对一个陌生的黑衣人有了一点知己之情。
他继续低头看那两人,现在那两人已经打的难舍难分,正是Jing彩之时。他看着不觉入了迷,也不知时间流逝。
花柳之地,夜色向来很美。就算是这边远的小城,这条街也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路边的ji女白面细眉,正冲走过来的客人挥着手帕——但那个从她旁边走过的男人突然骇了她一跳,她向后踉跄一步,险些摔倒。
就在此时,一双手突然稳稳的扶住了她。回头一看,却不是什么俊俏公子,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
“姑娘小心。”
她刚想道谢,那人却已走远,再怎么看也看不到,简直像是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那个人好生奇怪。”
她想,不过今天还没招到客人,这件小事很快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再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哪还像是有过一个黑衣怪人的影子?
黑衣人沿着街继续向前走,其实他并不愿穿着这身黑衣,只是不得不这样做。
他很快就来到了这里最高的楼,一抬头,是叫红月楼的地方。他走进去,一旁的ji女搂着恩客,不禁对他纷纷侧目。不为别的,只是他身高八尺,本就十分显眼,再加之黑衣蒙面,更引人注意。
“有看到过一个穿着云色锦缎衣服,貌若好女的公子吗?”
这穿红戴绿的中年美妇看起来就是老鸨了。听了他的话,她只是广袖掩面,吃吃笑了几声。
“这位爷真是说笑了,貌若好女的客人没有,但小倌——可是有不少。”
黑衣人心知她是不会说了,也不纠缠,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什么放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
老鸨惊呼一声,那竟是一锭金子。她咬了一下,是实打实的真货,顿时眉开眼笑。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