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王语非注视了良久,末了叹息一声道:“其实我的左耳听力严重受损,所以你捡不捡回那只耳机真的无所谓,我平时挂着它不过是一种追求平衡和正常的装饰。”
王语非震撼得说不出话,心里一下空落落的。
栗玦的话对她而言就像硬给她塞了一份盐不咸醋不酸的盒饭,她囫囵咽下去了,却什么味道都来不及尝。
脑海里只是不断接续和回响着“听力受损”四个字,仿佛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一幕联结成串。
难怪上次雨天在车里问栗玦问题,她显得格外不爱搭茬,原是因为车窗外的雨声太大,栗玦挨近着她的左耳无法顺利地收容说话声。
残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道很难释怀的心伤。即使有一天她能笑着说出口,也定是翻越了心头层层叠叠的Yin影魔障。
王语非唇瓣下意识地蠕动着,她其实很想知道听力受损是不是吴嫂说的那场车祸造成的,她的身体到底遭受了多大程度的伤害。
但最后她却只能挤出一个“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栗玦偏过头去,好似在认真研究车窗上映着的自己的倒影,“这样的事,是我自己不好开口罢了......”
小王在她背后默默地垂下眉梢,心中酸涩难当。
......
第22章 强势
即使暂时性地解除了这一次的误会, 王语非还是不免为自己未来的打工生涯感到担忧。
本来吧,她就时常有种伴君如伴虎的紧绷感,这下又得知栗大小姐新的雷点, 老的新的,层出不穷,也不知究竟是要逼疯谁。
琢磨心事琢磨得正投入的小王,吹完头发刚一开启洗手间的门, 就被站在门外举着一盒“脑袋”的栗玦吓得魂灵尽失。
她看到了什么?!
小王头发尖儿都差点惊悚地竖立起来。
直冲眼帘那一纵发型各异、表情各异的模型脑袋, 密密实实地挨在一块儿, 乍看之下好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瞪视着她。
不过......
模型脑袋的长相貌似有点眼熟啊……
小王终于想起来是和栗总此前送给她的摇滚少女手办同款的。
栗玦静静地瞅着她, 显然对她这副被手办吓到一惊一乍的表现很是无语。
小王才不愿承认自己胆小, 分明是本就面色惨淡的栗玦一声不吭捧着一堆脑袋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夜半吃小孩的......
咳咳,小王及时制止了自己的遐想, 假使真将情景代入, 她以后根本无法直视栗大小姐了。
“我那天给你的手办头部是可替换的,我刚刚理了理柜子, 正巧找到了这一整套, 就全给你吧。”栗玦轻描淡写道。
小王不疑有他地收下:“这样一套挺贵的啊。就把它摆进展示柜吧,我每天给它换一个造型。”
“随你。”栗玦淡淡地瞟她一眼,转身离开。
伴随着熟悉的房门落锁声,小王径直走向自己筑在沙发上的小窝,从枕边取出了那只手办,今天就给换个酷飒短发风吧。
待重新将手办摆到展示柜一个显眼的位置上, 王语非忽然觉察到了什么。
她叼起手指望了望书房那道紧闭的门扉,怎么就这么刚巧不巧地在这种时候找到了手办替换的头部送给她呢?
这算不算是栗玦主动释出与她握手言和的信号?
别别扭扭的,但......
或许这就是栗大小姐的可爱之处。
王语非把自己摔进软乎乎的沙发, 客厅的大灯投下炫目的光。
她翻身摸出《被栗总暗恋的每日一记》,那上面已经林林总总囤积了不少内容,然而......
今天,小王却打算将它尘封起来。
把栗大小姐当作调研对象,终究是她一时犯傻罢了。
即使她得到最终结论——栗玦是真心喜爱着她的,又如何呢?
撇开她是否愿意接受这段背离世俗的感情不谈,她与栗玦身份地位的差距是横亘在她们之间最直接也最现实的鸿沟。
或许栗玦真的从来没有看轻她的意思,但她这个“弱势群体”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时常陷入自卑的困境。
栗玦有句话说得挺对。
对于栗家,她最早接触的人是栗瑶,所以往往会先入为主地将栗瑶的话作为考虑问题的前提。
但现在她想告诉自己:忘了栗瑶的撺掇吧,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
想通了这一切,王语非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将速写本收进无人的角落,一干二净。
当然,此时此刻的她压根不会料到,就在第二天,她与栗家的羁绊将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峰值。
......
翌日,栗玦将自己晚上欲赴家宴的事告诉了小王,一并知会她晚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小王还特地问了栗玦会不会喝酒无法驾车,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