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很快就体会到了艾伯特所说的追求是什么意思。不得不说他是个浪漫至极的好情人,第二天一睁眼,床头的百合换成了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末世少有人会用宝贵的资源让一朵美丽无用的鲜花开放,何况现在是冬天,万物凋零,这是在整个阿波罗唯一一个玻璃温室里生长的玫瑰,甚至比同体积的黄金更珍贵。可惜送者有意,美人无心,明越没心情欣赏温室玫瑰,掀开被子跳下床,准备像往常一样单脚蹦到卫生间去洗漱,还没跳几步,艾伯特就走了进来。
今天是圣诞,难得工作狂也放假,他的一头金发看似随意地用定型水抓过,凌乱地特别有型,穿了一件红色的卫衣搭配长裤球鞋,看起来起码年轻了十岁。
明越看到他这副打扮,惊得差点被地毯绊了一跤。他疑心艾伯特是想拉近和他的年龄差距,马上又推翻了这个猜想,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他过去一年也见不到艾伯特几次,几乎都是在正式场合,可以说一点也不了解他,或许他平时私下就是这样的人。
艾伯特走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轻快地说:“明越,早安,我可以向你索取一个早安吻吗?”
明越本来想说声谢谢,话还没说出口,听到这话顿时十分窘迫,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说什么好,低头沉默地数着地毯上的小人。
他这个微妙的态度令艾伯特有些羞恼,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他从未花心思追求过谁,而明越刚刚失去了亲人,想来也不会这么快走出来,他需要一些时间。于是他笑了笑,让这个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下来,说:“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可是今天是圣诞节,活着的人总是要往前走的。”
活着的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这句话触动了明越心底的某根弦,一阵酸涩从胸口涌上了鼻头,他忍不住吸了下鼻子,眼角起了红。他的故乡有一句老话,受宠的孩子眼泪多,他从小就爱哭,因为一哭父母就忙着哄他。一个人出国念书之后,因为年纪是班上最小的,总是受到更多关爱。谈了恋爱,女孩似乎更早长大,也是南夏退让的时候更多一点,他还没能为她撑起一个家,她就抛下他离开了。随着时间流逝,没有一个人留在他身边,失去父母后他告诉自己要往前走,好好生活,和南夏组建一个温暖的小家庭,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也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满足。南夏离开后,他努力地想走出来,罗德里安说永远不会抛下他,还没过圣诞节,他也离开了。
脚下的地毯shi了圆圆小小的一块,看到水痕明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流眼泪了。
老师也走了,他不知道自己哭还有什么用,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为什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不会自己站起来往前走,还有人等着他扛起重担。
想到这里,他想起了什么,懊恼地握紧了拳头,拉住艾伯特的胳膊问:“先生,退斯特太太…她已经知道了吗?我想去看看她,还有爱lun莎,她才刚成年就失去了父亲,请不要这么快收回退斯特教授的房子和补贴可以吗?如果有困难,可以把我的补贴和住房份额给她们,我只是一个单身汉,在考文垂后勤的办公楼给我收拾一个小单间就行。”
安全区内资源紧张,一切按等级分配,退斯特是A级人才,身兼多职,一直享受的都是最高等级的分配物资,但是人死灯灭,他的太太和女儿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被政府收回。
艾伯特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政府不会这么冷漠无情,她们可以继续在原来的地方住下去,抚恤也不会少。今天下午我要去退斯特家里探望她们母女,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明越,你总是忘了你自己失去父母的时候是几岁,那一年你满十六了吗?”
明越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慌忙推开他,说了声:“谢谢您,先生。”然后抄起地上的医用拐杖跌跌撞撞地进了洗手间。
艾伯特跟了进去,从他身后环着他的腰,亲密无间地抱住了他。
明越挤了一半的牙膏哐当掉进了洗手池。
“明越,我昨晚说的都是认真的,不要再对我用敬语了,把我当成你的爱人,你不想要一个家吗?”
“先生,我恐怕不行…”明越慌里慌张地去捡牙膏,一不小心打开了水龙头,这个水龙头还是朝上喷的奇葩货,一下子开到最大的水流把他的棉睡衣前襟shi了一片。
罗德里安也喜欢从身后这样抱着他,alpha人高马大,手长腿长,这样能把他整个人都揉进怀里。一开始他很讨厌这种极具压迫感的姿势,但是相处久了之后慢慢对他产生了依赖,反而很喜欢贴着他的胸膛,感受那颗心脏缓慢有力地跳动的感觉。明明他们才相处了不到两个月,却好像离第一次见面过去了很久。
艾伯特和罗德里安不一样,他的手很规矩,不会到处乱摸。
明越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罗德里安摸出斯德哥尔摩了。这个家伙,明明总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地下实验室都逃不出来。
艾伯特注意到了镜子里明越眼中的失落,道:“考文垂已经拉起警戒线了,但是今天上午我可以陪你可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