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这个地方布置奢华且宽敞,一侧是两面巨大的落地窗,但是拉着绿色的天鹅绒窗帘,什么也看不到。房间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他慢慢坐起来,后脑勺的钝痛将他的思绪逐渐拉了回来,他想起来退斯特还在地下实验室里,心急如焚掀开被子,跳下床想出去。可是脚刚一着地就一阵剧痛,摔倒在了地毯上。
厚重的木制大门打开了,艾伯特带着女管家走了进来,见到他趴在地上,走过来温柔地抱起他放回床上:“你的脚还肿着,别乱跑。”
明越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问:“先生,退斯特教授出来了吗?”
艾伯特闻言长叹一口气,攥紧了他的手说:“很抱歉,为了保全阿波罗,他启动了爆炸装置,和地下实验室同归于尽了。”
这个消息令明越呆住了,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眼泪大滴大滴的溢了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艾伯特在床边坐了下来,搂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宽慰道:“我知道你有多难过,但是这是他的选择,退斯特教授一个高尚的人。”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艾伯特是文森特叔叔,按道理也是他的长辈,明越从来都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这让他感到十分不自在。他用衣袖胡乱擦干净眼泪,轻轻推开他,坐直了身体,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于是转移话题问:“这里是白鹭宫吗?现在几点了?我能现在去考文垂看一下,看一看……再让我看一眼吗?”
他的小心思没有逃过艾伯特的眼睛,被推开让他有一点点不爽,但是仔细想来这种反应也很正常,明越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按捺下心中的不快,维持着表面悲伤的神色说:“考文垂的安全系统被植入了木马,退斯特教授的死不是意外,我们怀疑你可能是下一个目标,所以你这段时间最好住在这里,不然我无法保护你的安全。你昏迷的时间不长,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再睡一会儿吧,地下实验室已经坍塌了,你什么也看不到,等军部处理好一切再过去。”
明越连忙说:“我不能住在这里,这里是你的住所。我可以……我可以住到罗德里安那里,我们在塔纳托斯认识,现在他是我的伴侣,你知道他的,他可以保护我。对了,他也在地下实验室的,和我一起,他现在在哪里?”
听到这个名字,艾伯特攥着明越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让他痛得皱起了眉。明越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有些害怕地往后挪了挪。艾伯特意识到了什么,放松了下来,拍了拍他被捏痛的手臂,说:“他为了救退斯特教授不顾劝阻跑了进去,和教授一起遇难了,很抱歉让你知道这个消息。”
完全在意料之外,罗德里安在明越心中是无所不能的战士,他救过他两次,尽管他平时看起来浪荡不羁,关键时刻总是十分可靠。他没想到罗德也会逃不出来,这完全是因为他祈求他去救老师的原因,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远方的钟声响起,悠扬绵长,十二点到了。
他们约好了一起过平安夜,退斯特让他早点下班,祝福了他新的感情,美好的新生活明明刚刚开始,才过了不到六个小时全部都化为了泡影。
每一次都在他以为可以开始幸福的时候戛然而止,八年前父母说要来看望他,结果发生了丧尸chao,半年前南夏不告而别,今天他又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不配得到幸福。
艾伯特抽出丝帕,替他擦拭满脸的泪水,意味不明地说:“难过可以哭出来,我在你身边,如果……你今天需要我留下来陪你的话,现在留你一个人呆着让我有点不放心。”
这句话实在是过于明显了,明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和艾伯特认识很久了,但是仅仅止于他是文森特的叔叔。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每一次见面,明越不是作为文森特的朋友,就是作为退斯特的学生。他将艾伯特视为长辈,上司,但是从未想过会有任何更私密的关系,艾伯特本人也从来没有对他表现任何逾越的行为。
艾伯特的手还亲昵地搭在他的胳膊上,刚才他还感动地觉得他平易近人,现在一盆冷水泼下,他觉得既荒唐又有点儿厌恶。
那是他一直当长辈尊敬的人。
房间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起来,明越尴尬地试图往床的另一边挪,却被艾伯特强势地搂了过来。艾伯特比他强壮很多,在体能上beta完全无法对抗alpha,明越知道他不会强迫自己,但是还是紧张地浑身的肌rou都绷紧了。
“不、不用,谢谢您。”他用手背抹掉泪水,结结巴巴地说。
艾伯特只是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额头,用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我知道现在说这件事太突然了,但是你今晚看起来太难过了。我记得你来阿波罗的时候是个孤儿,看起来甚至比实际年龄还小了几岁,退斯特作为你的监护人抚养你成年,现在他也离开你了,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和你同样难过。明越,过去我一直克制自己,因为你有南夏,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但是你从塔纳托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