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丫丫依言挑灯细看,看不多时,失声惊呼:“这、这……岂不是‘透骨生香’!”
她自小厮混于市井之间,按那三教九流来算,自然是下下等人。但她干一行,爱一行,既做了乞丐,就不会眼热ji女来钱之易。但她毕竟同为“下九流”,对勾栏瓦肆常用的“透骨生香”也略识一二的。
这下可好,她看古月的眼神都变了。
“干嘛?”古月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透骨生香’是什么啊?”
丫丫嘿嘿冷笑:“这‘透骨生香’可是个宝贝!你可知,卖进ji院青楼的女子,并非所有都心甘情愿?老鸨调教这些不听话的姑娘,用的就是‘透骨生香’!”
“香气便有催情之效;若半瓶下去,醉魂酥骨,中药之人浑身软瘫,神志不清,如在梦中,岂不是怎样摆弄都好了?因此在风月场所,大受欢迎。很多不由自主的贞烈女子,都降服在这‘透骨生香’之下了……”
“真是岂有此理!”古月听罢,气得浑身发抖,就要把这所谓的春药顺窗子扔出去,“我这就把它扔了!”
“等等——”丫丫忙起身拦住了,好说歹说给劝住了,“正如兵器无好坏之分,全看用它的人是怎样的。‘透骨生香’也是一样。你若是心正了,还怕它害你不成?据我看来,它可当作蒙汗药使用,关键时刻可起奇效,说不定能救你自己一命呢!”
古月便留下了,指着那淡金色和白色的问:“这两样,不会也是……?”
“我不知道。”丫丫摇了摇头,“改日我帮你去问问吧,但至少要避过了这阵子的风头。这些东西你先收好。至于你这牛皮卷,我倒有个主意。”
“是什么?”
丫丫招了招手,古月便附耳过去,被她在耳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都嘱咐了。眼睛一亮,他脸上也出现了笑意,不住点头。
敲定好计画,丫丫吹熄了灯。一宿无话。
…… ……
话休絮烦,说道当地有个土地主姓苗,因他的兄弟在京城做了官,邀他共谋发展。苗地主因不想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便决定去往京师。路上捎了几箱家财,带了两个伴当,星夜兼程,还走的水路。搭载他们的两个艄公却是干惯了抢劫的,见他小有家资,便生了谋财害命之心。谁承想,他一个家丁因之前被他骂了,差点扫地出门,四处送礼说合,才保了下来。因此苗不士对他怀恨在心。这边艄公刚有此意,家丁便来迎合。和艄公密谋已定,当晚这家丁便大呼有贼,那苗地主睡中惊醒,惊惶出得舱来,里应外合,被一刀插在脖子上,一命呜呼了。
他们坐地分赃,这苗不士还回到苗家,只说老爷不幸,被两个水贼害了。不想,天道有常,另外的那个小厮溺到大江中,却被一个老渔翁救了,便来当地知府告他谋财害命。
这苗不士还有人脉,打听到知府已关押了两个艄公,艄公供出他来,如今已备了案要拿他,吓得魂也没了,因此把分到的赃物卖了,通共七百五十两白银。五百两都装裱了孝敬今知府,剩下的二百两都用来打点官府上下,自己只留了五十两。
这今县令受了贿,有心把他名字划去,只是少了个顶缸的。正好,马三爷处的广先生来拜谒送礼。他这个县令和当地大户,如马家经常有勾结,经常颠倒黑白,欺男霸女,无所不为。广先生身穿纻丝文士长袍、蓄着两绺龇须,四十岁上下,为马三爷的心腹,平常为他出谋划策,充当的狗头军师一类的角色。表字为二知,取意知天知地,无所不知,以百晓生自居,其实是你知我知,干的都是男娼女盗的事情而已。
广二知打了个恭,拱手道:“今大人,为什么在烦恼啊?”
“还不是为的苗员外这事,少了个替罪羔羊。”今贝还礼笑道,“囟夋兄来的正好啊,快坐,为我出出主意。”
那广囟夋眼珠一转,便想起跟马三爷作对的两个小贼来,便提出他们二人来。
“可不知如今他们在何处啊?”今县令忧虑道。
“今大人放心,可是忘了在下的表字了?”广囟夋捋须而笑,昂然自信道,“在下的二知先生可不是白称呼的。这邺城里的事,还有不知道的?”
“那就拜托囟夋兄了。”
于是,广囟夋归家,对马三爷说了。马三爷发动人脉,高价悬赏。先是丫丫的乞丐朋友禁不得诱惑,来领赏了。守灵的王老汉,名为王开千,平常没机会也开不得口,此时一有机会,也主动来报信。
因此,不上两天,就泄露了消息,着排军来陵墓拿人。古月正在井口打水,丫丫却在屋里,早望见情况不对,望后跑了。因此,只捉了古月一人。
双手被缚,缉到县衙,排军在他腿上踹了一脚,古月便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今县令升堂,高坐明堂,惊堂木一拍:
“你可知罪?!”
古月冷笑:“知罪,知什么罪?我有何罪?”
“堂下之人,不知悔改?”今贝大喝道,“岂不是你联结强盗,杀害了苗员外?那二水贼都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