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狗还是扔河里随便选,别让尸体被警察发现就行。”
朝晖薄弱得像冰箱里忽明忽暗的灯,黑夜的存在感还是很强,至少是从湄南河河面上刮过来的风还有着Yin冷的shi气,这个港口离湄南河的出口曼谷湾最近,是个绝佳的运输枢纽,aye刚来泰国没多久就盘下了这块地方,说不上是资金的雄厚还是背后的手段。
邹喻的尸体被拖离了仓库,一路的血迹开始慢慢干涸,但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现场,凌乱的脚步声来回响起,血腥味被带的到处都是。
蒋知一的脸色愈发难看,胃里翻江倒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他想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但aye就背对着他站在门口,自打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有动过。
逆光会给人带来氛围上的神秘感,阳光是照在正面上的,那背面呢?
杂种,蒋念一也这么骂过蒋知一,但其实这很自相矛盾,因为蒋念一也不是纯粹的泰国血统。都说长得漂亮的泰国人都不会是纯泰血统,只有掺一点东亚的,或是更远的血统才会让自身过于深刻的五官大放异彩。蒋念一的亲生父亲有一半的中国血统,传到蒋念一那里恰好就印证了这个说法。
但aye被成为“杂种”又是因为什么?
血腥味从鼻腔灌进四肢百骸,蒋知一实在难受得厉害,捂着嘴冲到了仓库外,一手撑住墙开始干呕,风吹在身上却没有一点舒适的感觉,呕了半天胃里的酸水开始往上倒,压住呼吸道,将脸色涨得通红。
“我当初杀死的第一个人,是一个sao扰我妈的傻子,”站在一边的aye突然开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我用刀从背后插进了他的喉咙,血溅得到处都是,人挣扎了两下就死了,但身体还在抽搐,我怕他还活着,又在身上补了几刀,等到他的血都流干了才去处理他的尸体。”
“杀了人之后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把我妈吓得够呛,她一边吐一边还要来帮我处理尸体,但她的身体不好,根本帮不了什么忙,于是我就把她敲晕了安置在一边,我好专心挖坑埋人。”
Aye的手抚上蒋知一的后背,感受他凸起的肩胛骨和被皮骨保护着的内里,灵魂的颤抖被可视的rou体放大。
湄南河里有一条鱼吐了个泡泡,这个泡泡很快就被卷进河里暗藏杀机的旋涡中,Aye凑近蒋知一的耳朵,轻声问道:“所以,需要我现在把你也敲晕吗?”
蒋知一打了个哆嗦,还没来得及抬头表示反对,一记手刃就不容分说地砸了下来,像一种老套的电影闭幕方式,刚透出点新意的世界很快就被阖上,他跌进了一个刚杀过人的人的怀抱里。
怀里的人呼吸急促却细微,aye却笑了,他从不在乎别人会叫他“杂种”,毕竟他们一生只说得出这么一两次,纵容一下也未尝不可,只是蒋知一刚才震惊的神色实在有意思。
将蒋知一安顿好后aye转身回了码头,天光大亮时会有一种光明重降的轻松感,他倚在栏杆上,跟一边的人要了支烟。
“您不是说禁烟的吗,这儿没人敢携带......”
Aye食指敲了敲围栏:“有就拿给我,如果让我搜出来今天湄南河里的尸体就会多你一具。”
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慌不迭地就被送到了aye面前,aye点好烟深吸了一口,就在那人准备趁机溜开时,却被下面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怔在原地。
“违反规定,自己去领‘罚’吧。”
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蒋知一翻了个身,脖子像落枕一样痛,脑瓜子也嗡嗡的,他花了好几分钟才从模糊的意识中找出一点头绪,发现自己又睡回了别墅的床上,被子上被熏上了安神的薰衣草香,紧绷着的神经被很好地安抚住。
蒋知一在床边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看吓一跳,已经是快下午两点了,屏幕上弹出许多未读消息,不是蒋念一的就是宋洄的。
蒋念一最新一条消息是:“你再不回我就报警了,虽然报警可能没什么用,但是至少能把你那小同学带走,他在家里吵死了一直在问你。”
宋洄最新一条消息是:“你姐姐说你去治病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你有空看手机就赶紧回我一下,and你姐真的好凶啊。”
在消息被显示“已读”的一瞬间,宋洄一个视频打了过来,蒋知一靠在床头,将脸凑近了摄像头,直到看不出背景才按下接听。
“知一,你到底怎么样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镜头晃了一下,很快宋洄的整张脸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蒋知一发现他在自己家的客厅。
“没怎么样,我姐不是跟你解释了吗?”
“那你怎么一直不回消息,怪吓人的,治疗结果怎么样啊,我看你脸色还挺差的。”
“就那样吧,”蒋知一并不想让自己成为这通视频电话的焦点,“你怎么在我家?”
“你问这个......我来你家找你来着,结果是你姐开的门,把我吓一跳,你们那天摔这么严重的吗,我看你姐身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