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绵软的嗓音刺激着周砚景的自制力,看她如娇花一般,纤薄柔美,惹人怜爱。
只是可惜今日要去皇姐那处,不能由着性子乱来,只得垂眼避开,喑哑着道:“淼淼再说,今日就出不得门了。”
薄唇中吐出的字句烫得温池雨耳上一热,忙用锦被捂住头,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一声也不敢吭,听得脚步声渐远才露出一双shi漉漉的眼,望着侧室的方向,悄悄吐了口气。
不多时,侧室那边又传来的淅沥水声,温池雨想起什么似的,脸颊上红通通的,含笑的唇瓣掩在锦被之下,笑眼弯弯。
宣朝女子出嫁,三朝回门,是从成亲那日算起,第三天新嫁娘携夫君回娘家的日子。
关于去哪里一事,他们早商议妥当,周砚景陪着温池雨去了长公主府上。
待行过那些敬茶赠礼的礼节后,长公主挥挥手,让郑开和周砚景避开,她与池雨有体己话要说。
温池雨红着脸看周砚景离开,垂着眼不敢看长公主。
昨日太皇太后拉着她说了一箩筐夫妻房里的话,羞得她失了声音,现下长公主又将人赶人,要与她说什么显而易见,嗫嚅地唤了一声:“长嫂。”
“叫什么长嫂,嫂嫂哪有姐姐亲,平白地生分了,刚刚不过是依着礼节应付一下,往后可得叫皇姐。”长公主牵着温池雨的手往内室去,“先叫声皇姐。”
温池雨在公主府住了近一个月,深感长公主亲和,早生出亲近之意,乖巧地喊了一声:“皇姐。”
长公主清丽的脸上绽出微笑:“池雨在景王府待得可习惯,砚景可贴心?平日里景王府的奴才只用伺候景王一个粗糙男子,难免有些粗心,若有什么不周到,切莫放在心上,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皇姐。”
“王府众人都好,王爷……也待我极好,多谢皇姐挂怀。”耳后有些热。
“也是,钱公公他们你早就认识,多余我问这一嘴。不过景王府从前没有女婢,现在那些人都是宫里调去的,多少有些不合心,等你歇两日,我遣个靠谱牙婆去你府上,你看着挑些合适的,待教好了,将何嬷嬷她们送回宫里去。你多来我这儿,手把手教你些掌家之道。还有你刚入王府,该着手宴请诸位夫人,别担心,皇姐会帮你……”
温池雨仔细听着,或是点头回应或是轻声细语地问答几句。
因身世突变,这些事情上她缺少了母亲的教诲。但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她在先生的安排下遇见了长公主与义兄这样的贵人,补足了她对亲情的渴望。
现在,长公主连细枝末节处都替她想到了,她怎能不动容。
“好了,这些先放在一旁,还有要紧事要同你说。”说了许久府上中馈的事,还有皇城贵夫人间的交际问题,长公主看温池雨放松下来,也同她亲近不少,立即转了话头,看着她天真的杏眸,轻咳一声,“还记得成亲那日嘱咐过你什么?”
成亲那日纷乱繁忙,温池雨听了许多的教导,一时记不起,面带歉意。
“别紧张,随意聊两句,你看你脸色都变了,快喝口茶水缓缓。”
温池雨轻啜了口茶,茶汤清香,口齿留香,余韵悠长,实在好茶,又饮了一口。
“砚景是不是累着你了?”长公主在她喝茶时落下一句。
起初温池雨没听出弦外之音,放下茶盏答:“没有,府中事务都由钱公公管着……”说着看长公主眼神不对,意味悠长地看着自己,蓦地明白了什么,刚刚饮下的茶似乎留了些在喉咙处,呛咳了两声,脸上飘着的红霞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
嘴唇张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皇姐问这个不是要伸手管你们房中事,正如成亲那日同你讲的,这事情不能一味纵着他。女子身子娇贵,须得娇养着,哪比得上他们皮糙rou厚。”刚刚堂中一看,砚景眉浑身都透着鼓餍足,而池雨虽然眉梢含情,面色红润,但脚步虚浮,腰肢无力,她是过来人,有件事必须得提醒他们。
温池雨不知该怎么回,含糊地“嗯”了一声。
“池雨也知道,我只有筠儿一个孩子。”
长公主叹一口气,面色凝重。温池雨听这话,以为她为此事伤怀,顾不得害羞,忙开口道:“筠儿聪慧过人,更胜……”
长公主却打断了她:“池雨不必着急,先听我说完。筠儿聪慧与否,都是我的心头rou。我与你义兄也不是如外面传言一般,苦苦盼求一男丁。这些都是世俗偏见,咱们不说这个。今儿个避开砚景,是要同你说说子嗣一事。新婚燕尔,你们亲近些也是该的,只是皇姐得劝劝你,先将身子调理好,再想着承孕一事。我知母后着急砚景子嗣,昨日定与你说了许多,你不必在意,万事当以自己身子为先。”
温池雨望着长公主,眼底闪烁,一时无声。
“世人只知我子嗣艰难,却不知我生筠儿时,母女二人皆是生死一线间。”长公主看温池雨脸上沉沉,笑道,“池雨别被吓到,我那是意外,从前受了些磨难,身子不大好导致的,筠儿来得也艰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