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树这么小颗的吗?
白□□粉的一小朵, 簇簇生机,用指尖拨弄两下,“那过一阵会结樱桃啊?”
老婆婆忙应了声, “对, 五六月的时候差不多就结果了…”
以前在晏城老家的时候, 她是见过樱桃树的,那是真的大树,怎么这个就一小盆,好袖珍啊…
老婆婆见贵人有兴趣,指了指屋里, “贵人要是感兴趣,可以随老身进院,里面还有很多。”
小院挺大,打理的井井有条,昏暗的灯光照出来不远,老婆婆说话有点慢,指着房檐下的一盆一盆给她介绍,最后说,“贵人喜欢什么样便拿上。”
她们这边的村庄基本上都是崇阳王的佃农,所以才这般奉承。
俞寄蓉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嗯,我想要那个樱桃树,宛白,留下锭银子,就当我买下。”
老婆婆怎能要,同她来来回回的撕扯了半天,突然外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嘈杂声,宛白惊恐的唤声姑娘,便见山脚下的宅院处冒出冲天的火光…
火势汹涌异常,再加上天气干燥,一下子就蹿了起来,宛白急的快哭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姑娘,秋白姐姐还在里面…”
俞寄蓉也瞧见了,刚才跑的气喘吁吁,后一排主院基本上都被火光蔓延,空气里都是木炭燃烧的味道,耳边是噼里啪啦的掉落声,这样不行,“宛白,提着水,我们绕后面去…”
她们刚离开,那厢裴尧骑马奔回来,一瞧如此情景,喉头生生卡出一口血,逼问老管家,“她在哪儿?”
老管家没分清这个她是谁,胡乱朝里面指了指,火从外往里烧的,且火势又快有急,根本来不及逃跑…
裴尧眼睛通红,一把撒开他冲进火海。
承德承武晚一步回来,立刻揪着管家问,“主子爷呢?”
管家还维持着惊恐的表情,哆嗦着指着快要坠毁的主院说,“主,主子,主子冲进去了…”
裴尧此刻只想找到那个女人,耳边的声音和外面的呼喊他全部都听不见,他的眼里和脑子里都是那个女人,往日的一切都变得漂浮起来,头顶的横梁烧成浓黑色,摇摇欲坠的要落不落,忽然,他听见了个女人的求救声,抬手一挡,奔着声音处大步跨了过去…
绕到主院后的河边,俞寄蓉试图从窗户跳进去,却被宛白抱住拦了下来,“不行,不行啊,姑娘,那个门快要倒了…”
正说着,前方的门就依言往她们的方向砸了下来,正正好好挡住了窗户,还好俞寄蓉跳的快,“秋白姐姐…”
她冲着里面喊了两声,宛白也跟着喊,许久这座宅子彻底轰塌下来,越来越多的横梁往下掉,扑面而来的热度烫的眼角流下来的泪都是热的,秋白姐姐…
那个每次都体贴入微的姐姐,永远陪在她身边的姐姐,宛白哭的更加大声…
承武是在最后时刻将裴尧护了出来,随着身后哗啦啦的声音落下,一众奴仆见一向威风八面的主子爷噗通跪了下去,他的脸朝下,看不清表情,但承武知道,刚才主子爷那种骇人的疯狂是他从未见过的,心有余悸的想,若是再晚一步,恐怕他们都不会活着走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跪下,整个宅院鸦雀无声,只余着永远也燃烧不完的火焰发出摄人的声音…
裴尧觉得心空了,上辈子被万箭穿心时都没有这种感觉,浑身的血ye像被抽干了一般空空荡荡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晃晃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他跪伏在地上,手指已经狠狠戳入坚硬的地砖缝中,呼吸有些急促,半晌才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很轻,他再是熟悉不过,猛然挣扎站起来…
用力按了两下眉心,让自己恢复些清醒,双眼里布满了红,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还是看不太清,但这个脚步声不会记错,猛然抓住她,声调都变的难以入耳,“你去哪儿了?”
俞寄蓉哭的眼睛有些肿,被宛白搀扶着转回来,刚走两步,就见院中跪着的人,那个男人他…
他怎么了??轻?吻?小?说?独?家?整?理?
借着稍微恢复的光线,他看清了手中抓住的人,手掌用力扶住她后脑低头吻了上去,这个吻像不要命一般,似要生吞活剥了她,粗粝的舌尖缠着她的搅动,彻彻底底切断掉她的呼吸…
被男人抓住的肩膀疼的要命,忍不住的叫出声,好疼,好疼…
眼前的世界慢慢恢复,终于看清了她,女人唇瓣被他吻的红肿,眼泪汪汪的,他的心忽然就归了位,却又很快钝钝的疼痛起来,抱着她不撒手。
“你,你手臂怎么了?”俞寄蓉呼吸平稳了,正好看到他的手臂,那块的袖摆全部烧掉了,露出来里面被灼烧至变了形的皮肤…
承德一听快速爬出来出去找大夫,裴尧也缓过来劲儿,拉着她往外走,宅子全烧了,只能另外找地方,俞寄蓉始终沉默着坐在他身边,马车中的光线也不怎么亮,她只能看见他抓着自己的手指上都是血,还有胳膊肩膀袍摆,全部都被烧的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