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上天是否有冥冥的意志,就在温秘书感慨希望临时工每周都能上班后的一个月,帝国推出了新的虫工权利保障法案。
新法案规定,不论是社会虫工还是家内虫工(包括雌奴),每个月至少享有四天休息日。
于是,方郁lun的打杂工作增加到了每周一天,不过晚上六点前必须回到冷氏庄园。这是冷凌对所有仆从和雌奴的规定。
方郁lun把金发在后背编成一条简单的辫子,亮出衣服胸口处的临时工身份贴纸,推着运文件的小车穿梭于议事厅大楼。由于是编外人员,温若旸分给他的都是非机密的临时任务,比如递送资料、报销单据,等等。大楼里来往了军部各部门各级别的虫,无论打扮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太引人注目——因为大部分虫都不熟识。
他甚至见到过一次来开会的冷凌。他的雄主正和另之一军虫谈话,看到他后,只是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开了。
他们后来也没有提起过这事。冷凌同意他出来工作,方郁lun已经很感恩。毕竟这不是太体面或了不起的工作,让别的虫知道自己的雌奴给其他虫端茶倒水,似乎也不太好。
总的来说,方郁lun还是挺满意现在的帮工的。一是在庄园生活之外有了喘息。二是中午有一顿免费的午餐,而且菜色比收容中心或庄园的例餐要丰富得多;第三,温秘书虽然看起来办事粗暴,但实际是个非常负责任的虫,在温秘书身边,方郁lun感到了久违的安心,他也不想让对方失望。
眼看又一个帮工日完成了。时钟指向下午四点整,方郁lun从楼层储藏室(临时工办公室)拿出自己的大衣和背包,锁好门,交还钥匙,随后走向电梯。
“叮咚——”
在他的电梯到达时,旁边的上行电梯也开了门。
这短短的一秒钟,方郁lun看到了旁边电梯里的人——瘦高、褐发、鹰钩鼻,是杨烈。
方郁lun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杨烈,而杨烈显然也看到了他。
雌虫立刻钻进电梯,摁下楼层键。他看着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一路向下,到了1层,电梯门开启的刹那,他向大门外一瘸一拐地跑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巴士站坐上车。他靠着车窗缓了好一阵,等车子快开到庄园才重新找到呼吸。
杨烈的样子就像一只报丧的鸟,给他很不好的预感。
下一个帮工日,一切还算顺利。在更之后的一个,方郁lun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发现,在递送文件时,有的虫会犹疑地观察他。
“是有什么问题吗?”他问道。
“没有,没问题。”对方强挤出一个笑容。
而之前的对接,即使匆忙,方郁lun也能感觉到其他虫的真诚。
把小推车上的资料送完后,方郁lun顺路去了卫生间。卫生间旁边是个吸烟室,隔了一层薄薄的板子,隔壁说什么都听得见。而吸烟室的几个虫,正有声有色地议论着什么。
“就是刚刚那个金发的雌虫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就是就是,看起来就那样,还以为会是什么大美人……”
“没想到搞过军部里那么多雄虫,听说陆军第九师姓陆的、还有空军一个上校,都搞过他……”
“冷少将就是这样啊,雌奴和别的雄虫一起用,很多雄虫不都这样吗……”
“他怎么还有脸出来工作,脏死了,不知道下班回去都在干什么,是不是又被…哈哈哈……”
“是啊,真看不出来,这么恶心……”
方郁lun躲在厕所隔间里,不敢出声,生怕那些虫或来上厕所的虫发现了他。每一句话都像刀划在他身上,他毫无反抗之力。
因为方郁lun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他是冷凌的雌奴,用身体“服侍”过好几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军虫,甚至被搞到流产。像刚刚聊天的那几个文职虫,哪个虫会有他那么低贱呢?方郁lun觉得,自己甚至都不配出现在这栋军部大楼里。
等那几个虫吸完烟,走远了,方郁lun才敢离开卫生间,推着小车返回34楼。
此时已经接近饭点,平时,他会和另外几个相熟的虫一起去食堂吃饭,可这次来到他们的办公室,却发现几乎走空了。
只剩下一个最年轻的雌虫,他正拿着钥匙准备锁门,看到方郁lun后尴尬地裂开嘴角,“方,我、我先找他们去了。”
说完便冲向即将开门的电梯。
方郁lun默默把小推车放回储藏室。他原来最期待帮工日的午饭了,有牛rou、海鲜、各种青菜和水果,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出现在食堂。虽然可能他多想了,也许很多虫并不知道自己的事呢?或者不在乎呢?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就算有一些流言,也会很快过去。
但想到刚刚在卫生间听到的“脏死了”、“恶心”、“怎么有脸出来工作”……这些话又像锥子一样。他没法不去在乎。他开始,甚至幻想着可以在这里交到朋友,至少不会被当成一个跪在地上去舔雄虫老二或脚趾的婊子。
但他现在在别的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