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难舒,免得紫云看穿,打趣他道:「我若哪日随他走了,云卿可莫相思成疾,夜里娇臀寂寞,想我想得哇哇大哭。」
紫云笑嗔道:「谁要想你!你若随人跑了,我再找个比你蓝久宣还好看的,嘿嘿、嘿嘿。」说着还摩拳擦掌,久宣听言板起脸来,往他屁股狠捏一把,哼笑道:「这淫部侍郎的屁股,换作旁人,还容易喂得饱?」紫云啐他一声回道:「怎地、我还离不开你那把儿了?」久宣桀桀坏笑,揽住人道:「云卿没个好心肝,眼里不认人。我倒不信那屁股眼儿也不认我,转过来教我瞧瞧!」
说罢就要去扯他裤子,紫云捉住裤头挣开身来,扭头就跑,还不忘叫道:「此眼非彼眼,哪能视人?」久宣则道:「孰眼非眼,我偏要教他认住我这物事!」
二人院中嬉闹追逐,奈何天色黮昏,磕磕绊绊,好几次险些要摔跟头。紫云逃到影壁一头,嚷嚷唤道:「你、你休要胡来!我、我、我乃自由自在身,我的屁股我做主,要你管我找谁来弄!」
久宣听言陡地一愣,虽知紫云应无嘲讽之意,仍有些不是滋味。想他从前风月为生,说白了,不正是自个儿屁股轮不到自个儿做主?紫云见他一声不吭停在那头,才想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匆匆上前去,却见久宣忽尔捧腹大笑,还笑得直冒眼泪,边道:「好、好,你做主你做主!」
原来久宣愣想了阵,只觉自己莫名其妙胡思乱想,又觉紫云古怪逗趣,当下忍俊不禁。紫云见他笑了开来,仍未全然放心,轻手按着久宣腰肢,将他抵在影壁上,勾其下颔,深深吻住,吞去他几分狂放笑意。
紫云流连期间不愿放开,半晌才停住,低声道:「久宣,我李紫云平日也甚慎言,不知为何在你跟前,总会嘴没遮拦。我出口无心,你若听着不快意,叱我两句也成,切莫忍着。」久宣心头一阵暖意,仍打趣他道:「还道云卿天天乱讲胡话,又怎在朝廷混得风生水起?原来是欺软怕硬,只对我就趾高气扬,在礼部时呐,唯唯诺诺,不敢越雷池一步。」
却见紫云嗤然笑道:「甚麽唯唯诺诺不敢越雷池一步?你瞧我似是循规蹈矩之人?若说出来,谅是你也不敢。」久宣看他嘚瑟,不免问道:「李大人到说说,都做过甚麽坏事情了?」说着凑到紫云面前,续问道:「莫非……是你与那萨侍郎两个,拿着朝廷俸禄,在那官家重地乾柴烈火、巫山云雨?」
紫云忙推开他道:「去、去!我躲那姓萨的都不及,谁要与他那、那个……」说着想起平日受萨其度压榨,若要跟他做那档子事,实是难以想象。紫云登时不寒而栗,打个冷颤,又道:「从前家里养个小倌,曾有几次,着他扮作小厮随我进去,趁闲暇之时,就在礼部大堂暗处弄他,好是过瘾。」
久宣惊诧半瞬,却见紫云忆起旧事正回味不已,当下眼珠子一转,邪魅轻笑,说道:「那又有何可怕?云卿敢在礼部肏小倌,可也敢在礼部挨顿肏?」紫云一愕,问道:「你……此言何意?」久宣应道:「你说我是何意?」
要说从前淫乱行事,哪怕遭人撞破,顶多算个伤风败俗,被尚书一顿数落、小施惩戒云云。但若紫云做下面那位,教人看去,那可不只是件小事了。只是明知条条道理放在眼前,耐不住美人在前,兰香惑人,心底难免痒痒乎,一颗淫心蠢蠢欲动,便又道:「只怕我敢,你也不敢。」久宣莞尔一笑,回道:「我必然奉陪大大。」
紫云想了一想,索性与他豁出去了,吩咐道:「若真如此,你明日午後就来,着他们仨与你打扮打扮,我自前来接应。久宣,你若退缩……」
孰料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久宣便道:「我若临阵脱逃,从此我蓝久宣这屁股,不要钱、任云卿肏。」紫云瞠目结舌,半晌才道:「蓝久宣,你可真是看得起自己。」久宣笑道:「若是云卿退缩,又当如何?」紫云仰首哼了一声道:「我自不会。」
久宣忽地忆起一事,转而道:「礼部旁人该无我识得的,只怕遇着萨侍郎。」紫云却道:「正巧明儿他请得一日假,不知做甚麽去。」久宣想起早前丹景楼外相遇,喃喃道:「难怪、难怪。」紫云问之,久宣则不多言。
想来萨其度特意空一日闲,就是为今晚去见寒川。未料遇着丹景楼初一闭门,恰好错过,可惜可叹。
二人约定翌日荒唐事,多少有些乏了,遂一同回房睡下。紫云如常天未亮时就起,换得官服赶早朝去,朝会毕了,又藉故回府一趟,却见久宣已然走了,愣了一愣,顿觉没趣得很,牵马出门往礼部去也。
六部位於皇城南面,紫云心下纳闷,叫来顶轿子坐着去,沿长安街去,将至朱红高墙之前,街北为皇城方门,街南则是六部长廊。紫云下轿进门,沿廊一路南行到底,向右一拐,才是礼部衙门。诸吏见得他来,纷纷敬唤一声「李侍郎」,只是紫云闷闷不乐,吩咐除非公事,休要扰他,毕了就自顾往後方二堂去。
今儿萨其度不在,礼部尚书竟也不见人影,只听人说,是教太后留在宫中议事了。当今圣上年幼,许多政事皆由太后定夺,留住六部尚书也非怪事。紫云理清各部大小事宜,逐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