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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文染蒙冤倾吐不公 书倌受难忍吞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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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会害他……」

    文染身心受创,情绪起伏难平,于盟纵然不知缘由,也柔声安慰道:「我信你的。」抚着文染脑後,待他渐渐平复下来,仰首叹道:「世间不平之多,滥如江海,我练这身武功行走江湖,只愿平世间不平,可也……」

    说着一声叹息,不再续讲,文染缓下来许多,淡然笑道:「还以为你们武林中人,来去自在,逍遥快活。」

    于盟苦笑道:「不瞒你说,当初与明公子结识,我为求财拦了他路,实是为凑钱银救一故人之子。可惜终是晚了一步,才知他已被卖入贱籍。後来再见明公子,得知此为何地,想极了要带他离去,却又受他当头棒喝。这才醍醐灌顶,如今世道,若无个大把方圆阿堵物,哪怕我是武林第一,也不过白有一番蛮力罢了。」

    也不知为何于盟见了文染,不住便倾吐了心事。文染听他讲来,也作感叹,散去半分冤屈心情,问他故人之子今何在,于盟答道:「说是在个叫『华英馆』之地,我四处探听许久,却再无他半点消息。」文染心头一紧,不再多话。

    京城有南楼、西馆两大男倌院子,更有一句戏言,道「无才不入丹景楼,有命不出华英馆」,那人入了西馆,怕是命途坎坷。文染心下了然,只不忍如实相告,转而道:「难怪你不嫌厌我等。」

    于盟正色道:「人本无贵贱之别,只有善恶之分。我于盟又岂是以出身衡量他人之辈?」

    言罢于盟扶文染侧卧下,教他安睡,才翻窗出去,直直回到八仙楼里。明先等待许久,听他讲完文染处境,恍然道:「原来如此。」于盟追问,明先才将这个多月来事情说了遍,又道:「乾娘心知不是文染,但人皆知文染手里有银蝶粉,一时又难查清是谁恶意作弄,香娘急於了结此事,故而杀一儆百。毒打文染,实是打给我们看的。」

    想起早前久宣神色,想必久宣也知此内情,无可奈何。于盟有些气愤,只觉不可理喻,明先与他解释不清,转而说了些其他话,直至深夜,才与于盟答谢道别。

    翌日傍晚时分,银杞终於转醒,除了呕吐难受头昏酸软,已无大碍,只待休养身体。又过几日,久宣遣人将磬院收拾过了,教银杞与瑜之、元之、珅璘几个一同回去,香娘亦将文染放回西楼。久宣虽明知香娘意思,仍怕她转手卖走文染,至此才舒一口气。如是丹景楼风波渐平,不过十日,又自开张。

    也不知香娘是否心底有数,更不知打得甚麽算盘,此不追查,多少教久宣有些耿耿於怀。久宣心烦,不愿呆在八仙楼里,趁未开门迎客,独自往窈斋寻寒川去了。

    窈斋偏远,久宣沿小径走去,他与寒川、青衣相识较久,也更知心。谁知到了窈斋外,唤了几声,只有耳房里顾馣出来应答,道寒川不在,想是去寻程溱了。久宣奇怪问道:「他寻小溱作甚?」顾馣一耸肩,答道:「寒川哥哥总无事找他,谁知作甚?」

    久宣白了一眼,只好沿路回去,将至九曲桥处竟碰见子素。子素向来甚少到东园这边,想想却知,定是去看银杞的。

    银杞、文染两个,犹自养身,尚未挂起牌子。只见子素拿两卷书,径直往磬院走去,未见久宣跟在身後。直至踏入院中,瑜之、元之正在谈话,扭头见是子素,又看向他身後招手。子素回身,这才瞧见久宣,久宣轻笑问他拿得甚麽,子素回道:「之前与银杞讲《鬼董狐》,尚未读完,将剩下两卷拿来给他。」

    话音刚落,银杞听得子素声音,唤着「先生」出门来。经此一劫,银杞消瘦得厉害,但如今气色已恢复许多,面上红润了些,终是教久宣与子素放心。

    久宣则道:「此等小事,交代招弟、开弟送来就好。」子素正颔首,已被银杞拉着,便转向他道:「快些回去,莫出来吹风受凉。」银杞笑道:「我已然好多了,先生穿得单薄,才该仔细莫要着凉。」说着牵子素手便往屋内走,留下屋外几人偷笑。久宣看去,似也有些释然,银杞幸有子素细心护佑,这回死里逃生,自是不愿再去回想、去追究,久宣自己又何必多去纠结追责?

    想罢,久宣看看天色,见已不早,便教瑜之与元之随他同去主楼迎客。

    屋内子素放下书卷,就要离去,却被银杞缠着来读,子素不与他拗,便坐下读了几篇。方读罢,恰见小厮送来汤药。伍大夫近日为银杞开了些方子,调养心肝,只是苦得厉害,银杞一见就瘪了嘴。子素自小厮手里接过,还有两片果子丹,服後吃来解苦。

    银杞仗着子素在此,耍赖不愿服药,子素打发去小厮,也不责怪,只教银杞坐於案旁,伸出舌来。银杞不明所以,依言做了,就见子素取过一片果子丹来,小心展开,卷在银杞舌上,又道:「且含着,先不许吃。」说罢,又取过汤药,以瓷匙翻动吹凉,待得不烫嘴了,才让银杞深吸一气,闷头速速灌了进肚。

    苦药入喉,然舌上卷着酸酸滋味,竟不觉得太难饮。罢了,子素才许银杞吃了嘴里那片,又将另一片递去,喂到唇前,柔声道:「可还苦麽?」银杞张嘴吃了,乐得笑道:「先生好是聪明,怎知如此就不苦了?」

    子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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