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联军攻入太阳王朝王城的讯息传到战场后方的一处酒馆,听众们爆发热烈的呼号,有人拍着桌子和大腿叫好,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自己冲上战场杀几个太阳王朝的走狗。这群酒馆雇佣兵没有资格加入城邦的联军,只好在战争外围听听战报解闷,同时等待雇主上门,接一些护送的任务。
阿德里安·奥尔森正是其中一位雇佣兵,他的祖父二十年前是日光神教的祭司,在边陲之地掌控着一片土地和日光神教的教堂,在反抗太阳王朝和日光神教的战火燎到边陲之地前,阿德里安的祖父听闻风声,果断变卖家产,携家带口远走他乡,倒也无人在意他这个远离风暴的日神信徒。阿德里安的祖父追寻安稳,而阿德里安同他的母亲一样叛逆,他的母亲曾经离家出走,回来时带着尚在襁褓的阿德里安,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总而言之,阿德里安不喜欢祖父的做派,只是童年因为寄人篱下而暂时隐忍,长大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跳上路过村庄的商队马车,满怀欣喜地前往Jing彩的未知世界,现在他是一名雇佣兵。
刀口舔血和欺诈打劫的日子激发他血ye中的勃勃生机和强烈欲望,欺骗和伪装更是这样危险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技能,尤其在这种世道里:太阳王朝树大根深,即便缓缓倾覆,覆灭时带出了深埋地下的混乱和黑暗;城邦联军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龙族的加入既带来了灭亡王朝的力量,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和争端,大大小小战争不断,此世绝非弱者存活的好时候。以阿德里安的身份他还不能够接触到以上问题,解决钱财才是现下最重要的问题。
他看中了一位酒馆的客人,他的潜在客户,对方披着灰扑扑的斗篷,肥大的兜帽掩盖住面容,但阿德里安从其身材轮廓和行为举止可以推测出,对方是一头肥羊。
“肥羊”这个词汇不是描绘外表,而是形容容易上当、必要时可杀的可爱客户。
阿德里安给了点钱让两个人去堵那客户,准备上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当他看见肥羊被堵在小巷里强买强卖劣质药剂时,整理了一下形象上前推开同伙,药剂瓶顺势在地上摔碎,阿德里安扮演一位专业打假的正义人士,义正词严拒绝了碰瓷者的赔偿要求,转身抓着一言不发的肥羊客户离开现场,不忘回头放下狠话,让他们走夜路小心身后。
不知是否是错觉,客户的兜帽下飘来一声轻笑,阿德里安转过头,对上客户兜帽下碧绿澄明的一双眼睛,心突突地跳,他连忙转过头,抚上胸膛。
阿德里安咳嗽一声,像模像样地警告肥羊,解释这片地盘的规矩,有意无意介绍自己的性价比,未等对方回应,欲擒故纵地借口有事离开,悄悄躲在墙角观察肥羊的动向。
翌日,阿德里安故作惊讶与目标肥羊同住一间旅馆,顺理成章地坐在桌对面一同进餐。这一套他玩了几次,经验老道的人被堵在巷子里那会就看穿了骗局,他也无法进行下去,所以留到现在的目标可以说已经入了阿德里安的套。
两人交换了姓名,路德维克抬起头,口罩上那双眼睛依旧动人心魄,一缕淡金色的头发翘出兜帽,他的声音宛若流过鹅卵石的淙淙溪水,即便是口罩的遮掩也无法掩盖那清澈动听的音色。
“很高兴认识你,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心里算盘打得飞快,肥羊细皮嫩rou、优雅从容的特点更彰显其涉世未深的可能性。阿德里安笑开了花,伸出手握手,感受自己粗糙手下那只未经风霜的手,随后两人商量着委托的内容和报酬。
路德维克打算去靠近战争的前线城镇,阿德里安需要把他护送到那里,报酬只要在路德维克的能力范围都可以提。
此刻,阿德里安的直觉突然感到奇怪,但不知道这奇怪从何而来,他打量面前不如他健硕强壮的路德维克,暂时放下心来:想来那些强者不会理睬他这种随处可见的雇佣兵,而路德维克看起来也不像隐藏实力的强者——阿德里安喜欢看那些街头流行的英雄故事,也时常去yin游诗人的摊位蹭听。
当阿德里安看见路德维克随手掏出全款买下马厩的一匹马车,随手掏出钱雇佣车夫、采购物资,他内心的担忧愈演愈烈,随即喜悦淹没了他的理智,危险的想法一闪而过:没想到肥羊竟然是个有钱的傻子,不知道能不能买通车夫,途中杀人灭口……
“一起上来吧。”
阿德里安收回思绪,看着半身探出马车车厢门的路德维克,情不自禁地握住那只柔软滑嫩的手,挤进了车厢,与他的雇主——他的肥羊——面对面坐着。阿德里安双手按了按屁股下的坐垫,略微新奇地悄悄打量车厢内部装潢,像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他的祖父家境在当地算是优渥,但也没有如此豪奢的马车,他在外这几年几乎天天睡马厩,偶尔风餐露宿,也没这个心情整点好的享受,最多泡泡酒馆。
阿德里安心里有点堵塞,闷闷不乐地抬头,那张漂亮的脸蛋映入眼帘,勾人的绿色眼睛注视着他,阿德里安抿紧嘴唇,试图用慌乱和窘迫掩盖自己的色心:摘下兜帽的肥羊果然如他设想,生了一副好面孔,肤白貌美的美人坐在对面,还这么望着自己,可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