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楚炎按照霖渠所期望的方式相处,冷战什么的算了吧,好好珍惜也许是最后的这几个月。
萧楚炎感到内心平静而淡然,因为已经做出决定,才能这样和霖渠相处。否则倘若怀着一辈子的心情去过这种日子,压抑和无望感就已经把他逼到窒息,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虐做出伤害霖渠的举动。
只是最后的日子就这样度过,让他不免感到遗憾。而霖渠还挺甘之如饴,这样的状态最合他心意。
塔lun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混乱过。她该做点什么来改善现状,让萧楚炎能不再想着离开。但她能做什么?一考虑这个问题就做噩梦,梦里霖渠发疯要砍她,又要拿刀割自己。
噩梦缠得她睡不好,闭上干涩的眼睛,化妆间内充足的冷气吹得她飕飕发抖。
她身边坐着穿黑色紧身衣和工装裤的霖渠,宽肩窄腰结实匀称的身材被勾勒地分毫毕现。这样的衣服放在两年前他是死都不会穿的。造型师坐在霖渠身后捣鼓那头微卷的长发,已经弄了两个多钟头,小辫子还没扎完。
这让塔lun想起当年第一次出境领奖,造型师让霖渠露出半张脸来,他是多么的抗拒,而现在,露全脸已经是家常便饭。
霖渠其实已经在改变,但萧楚炎没了耐心。
*
时间逼近4月,入春了。
上回杨平对郑霞表达霖渠的回国意愿,郑霞的Cao作是安排他们回国忙活了一段时间,这次箫楚炎又在群里喊郑霞,多给他们排点休息时间吧,都没空写歌了。
郑霞是这么发鸡汤文学安抚三人的。
【死后有的是时间长眠,何必急于一时。】
这是安抚吗?这是威胁!萧楚炎直接把电话打到萧强那。萧强全程乐呵呵,一点异议都没有,连声说是。
“你看你们世界各地跑,配乐做得怎么样啊,还有最重要的专辑做得怎么样啊?布列松和张午都来找过我几次,抱怨只能跟你们远程沟通。还有个淮导原先提出配乐务必和影片拍摄同步进行的,他看在你们这么红红火火哈哈哈的份上就原谅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哈……”
箫楚炎被萧强哈哈哈的奇烦无比,上次老爹跟他电话也这样,说几句就哈哈哈哈一串大笑,明明没啥可笑的;陈奇恩和那群老同学也是,给他打电话送祝福,说着说着就哈哈哈哈,一问是买了万飞和宏大的股票。
股价涨了,他们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乐得合不拢嘴,但自从悉尼演出到现在,他却没怎么开心过。
挂断电话,箫楚炎把最后一份日用品收好,对坐在床上等结果的霖渠说:“萧强知道了,应该会处理吧……”
飞机引擎启动,隆隆的声响中他们终于回到了祖国。
霖渠和箫楚炎一心以为回国后就该歇息了,至少能有个假期吧,哪怕是一天,最少最少飞机落地让他们回家睡一晚吧?
想桃子,他们在两个星期内就演了26次《paralyst》,这说明什么,说明通告满满当当!
黑色的路虎在中城外环的高架上飞速行驶,他们在赶去电视台的路上。万物复苏的季节,高架下方的树林退去了冷硬深沉的保护色,重新变得脆生生。霖渠说:“郑霞又不回复我,还是找你小叔靠谱,晚上你打个电话吧。”
天上一排燕子飞过,萧楚炎把着方向盘,将车窗翕开一条缝。春风吹拂,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他舒服地眯起眼,不急不缓道:“没关系啊,忙就忙点,多点通告我也多赚点钱。”
“你……”霖渠看着他欲言又止,想问“你难道就不想回家吗?”,但说不出来,这是箫楚炎才会问得话,目的是催他做。
但现在箫楚炎似乎不需要了。
明明合约都快到期,到时候重新续约收入将几十倍地上涨,何必在乎这几个月的三瓜两枣?要真为了钱,更应该趁着最后两个月的低工资好好休息,要换了合同再休岂不是亏死……
这都不是重点……
霖渠转头看向窗外,以倒退的风景为画布,箫楚炎立体俊秀的侧脸印在一片春绿中,十分舒适的样子。放弃了那么多东西死赖着他,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会在乎钱的人。
霖渠垂下眼。自从让箫楚炎换房间后,萧楚炎就变了,在外不再吵着要亲热,眼里没有他,甚至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提——那件以往每天都要明示暗示的事。箫楚炎就跟他一样克制。
但是怎么会呢,那是箫楚炎,人间大泰迪,憋了25年的小处男,每天都在发情,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攻坚他,想法设法往他身上蹭。够烦人的,也危险。
但多他妈可爱,这是才是他男朋友。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他不知道这副宠辱不惊的外表下是不是正在默默积攒酝酿。这让霖渠时刻审视着自己的言行不敢放松,唯恐再次惹来萧楚炎的不快引得他爆发。
霖渠转头,目光忧郁,萧楚炎对他微笑,白皙的脸庞在阳光下几近透明,蒙着一层滤镜般,宛如一戳就破的梦。他摊开右手悬在中间,霖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