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以后我们有意见不同的时候,我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你要说我任性也好,其他也好,总之,你欠我的,你就得用一辈子来还!”
司澜的唇畔紧抿着,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度,萧祈月根本没想过司澜对他的执念有多深,而今看他神情严肃,目光幽沉的模样好像看出了他的认真;
不管司澜爱也好,恨也罢,至少现在对他,确确实实是认真的,他先前只当司澜是一时迷惘,此刻望着他专注的目光,他才像看清了司澜明确的心意;
萧祈月哑然半天,不知如何作答,司澜的双目注视着他,沉声道,
“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不管你是我的父亲,还是别的什么人,今生今世我只要你。”
“你疯了?”
司澜的视线越发幽深,仿佛映入了一处深不见底的汪洋之中,萧祈月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惊;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司澜松开了萧祈月的手,站在他身边,他的发丝有些凌乱,神情之中透着过度的执拗,“您若是没想好怎么回答我,您可以保留意见,但我希望您回答我的时候,不要敷衍我。”
不敷衍...
萧祈月是没想好,如果不敷衍,那就是要跟他过一生?
司澜从萧祈月的眼眸之中看到了潜藏在深处的漠然,而漠然之下还有迷茫,他怕自己追得太紧会适得其反,便道,
“我不急,您有时间慢慢想,林先生是不是有事,您快去吧。”
萧祈月将司澜的故作镇定纳入眼中,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凤眸轻眨,他错开了司澜的视线轻声道,“此事与你有关。”
萧祈月说的很是漫不经心,司澜不是看不出来,但他这次没有不讲道理的逼他去正视这个问题,自己该说的话都已说完,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想通,他承认自己过于自私,即使他心中挣扎万分,可他到底选择了萧祈月,所以他希望得到的是一份他想要的答案,一份只属于他跟他之间的答案。
“那您先去,我稍后就来。”
萧祈月出了寝居,步入前殿,入眼的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大殿,林子笙坐在殿内的火炉边取着暖,宫人行礼的动作提醒了林子笙,他就着烤火的姿势朝着他行了礼,萧祈月一抬眼,今日日头回暖,前殿开了几扇窗户通风,不并觉冷;而窗外,是笼在云下的皇城;
皇城千亩,占地数百里,萧祈月并没有走过多少地方,他的童年,包括即位之后的数十年,也不过只去过他母妃所在的宫殿,就连这座清越殿,也是他填平了元帝的寝宫之后重建的另一座寝宫。
世人皆传他冷漠无情,清心寡欲,这并非空xue来风,而是他本性如此;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跟谁扯上关系,心动本就是一场意外,更何况是一生...
这种问题萧祈月不曾想过;
他对这个红尘没有牵挂,只想等萧澜接位以后他好功成身退,一生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他想过了又如何?即使司澜能跟他相守一年,两年,十年,但他总有一天会韶华不再,容颜老去,到那个时候,司澜能陪他多久?而他又能陪司澜多久..
若只谈风月,厮守个三年五载,待他腻了也就罢了,短时间不许他娶妻,往后等他离开了也不迟,毕竟司澜还年轻;
可若不只是谈风月...也不只是恨...
便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这般深情...他如何能许...
萧祈月忽然觉得很是头疼,他似乎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他轻视了司澜对他的心意,而地牢里的承诺太过轻率...
“陛下?”
林子笙等着月帝免他的礼,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反应,一抬头,好家伙!他家陛下望着窗外神思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林子笙无奈的连唤了好几声,这才将神思跑远的某位陛下唤了回来;
萧祈月回了神,蹙眉扫了林子笙一眼,方道,“行了,起来吧。”
“是!谢陛下!”林子笙起身,看见萧祈月朝着高台走去,便也跟了上去,
“陛下召微臣进宫,可是与殿下有关?”
“殿下?”萧祈月本来心不在焉,听到林子笙得称呼,眉峰微扬,“你消息倒是灵通。”
林子笙不甚在意的笑道,“方才见到颛殷,闲聊了两句;”
林子笙正是遇到颛殷才知道,原来昨夜月帝离宴之后就从天牢中带回了司澜,再从颛殷口中得知,清晨月帝就吩咐了下去,让所有人见到司澜都要称其为殿下,林子笙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子笙只要略为思索,便知道月帝将他召入宫中是何意思,他继续说道,
“陛下早有决断,于而今局势也是有利,就是不知殿下那边如何做想,朝中局势暗chao涌动,殿下又处于风口浪尖,一举一动都至关重要,若是举棋不定,立场不明,于陛下而言可并非好事;”
萧祈月前行的脚步微蓦地一顿,他有些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