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堂之中,司澜与林子笙相对而立,两个人的交谈始终维持着平和的状态,但远坐于高台之上的月帝陛下,分明感受到空气之中弥漫着打太极般你退我进,我进你退般的的气息;
萧祈月微抬起眼,望着高殿之下打太极的两个人,眉心微蹙;这两个人真不愧是他钦定的师生,当着他的面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太极,就不能干脆一点?尤其是司澜,心思这么多,也不担心哪天Yin沟里翻了船。
司澜的身后像是长了眼儿,萧祈月的视线刚落在他身上,他就再次回过了头。萧祈月也不避,目光与司澜短暂的对视了片刻,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别有意味,萧祈月神色平静的用手指轻叩了一下桌面,同时偏开了视线看向了进子笙。
得~还想跟这位好好说道说道,结果月帝护崽~
林子笙无语地撇了一眼高台之上的月帝陛下,那张好看的人神共愤的脸冷冷的,透着不耐烦的警告之意,林子笙赶紧遂收回了视线,心里嘟哝的念了一句:警告我干嘛?扮猪吃老虎的人又不是我~
这位殿下看着与世无争,背地里还不知道在搞什么小动作呢~
林子笙嘟嘟哝哝的念叨完,这才爽快道:“许是微臣沾了陛下的光,因此殿下从未防备过微臣,几次进入瀚海别院都未遭到阻拦,更有幸得以参观一二,参观期间,微臣发现,别院的跑马场上大大小小的马蹄印并不及百,微臣细数了一下,仔细只有过半的量...”
说到这里,林子笙意味深长的拖长了一些语调道:“殿下,您说,是微臣数错了,还是微臣记错了?”
司澜还以为哪里出来了岔子,虽说他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当日有指示手底下的人勿要轻举妄动,但他许久未曾露面,指不定有谁搞了什么小动作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从他进天牢至今已近半月,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结果林子笙说的事儿他的确未曾想过。
遥想先前,司澜只当先生与林太傅是好友,很多事便没刻意隐掩盖过;如此一想,司澜的目光不免又在他的【好先生】身上转了转。
瀚海别院名为闭门谢客,不与朝中权贵有任何牵扯,实际上在轻云骑入住别院之后的日子里,别人里的轻云骑们都在逐渐消减,这消减的人,自然是潜入了临安帝都的各处,临安是天辰皇城第一大城,城中有数百万人口聚集,藏个百来人不要太容易。
萧祈月入住别院养伤的那段时间,别院里有一半人都不在府中,他没想过要隐瞒过萧祈月什么,自然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府里的人手布置,只是没想到自己最想防的人,反而被他亲自带回了府里;
就连外表看似闭门谢客,实则把人都打发出去潜入了城中各处,都在心细如发的太傅眼中早早露出了端倪,就是不知道,他的【父亲大人】是不是也早早的就看穿了...
司澜的别有意味太明显,萧祈月想忽视都不行。
他微垂了下眼避开了司澜的视线,就连冷淡的态度都多了几分焦躁。
这个举动算是间接的承认了司澜在别院之中做的布置他都看在眼里,但即便他心知肚明,他也没有觉得司澜的所作所为有任何不妥之处,也就不存在会因此而生出什么看法。
但司澜的眼神....就好像他的隐瞒是故意为之,这让萧祈月心生恼火,在他心中自己到底是什么形象?他对司澜的任何布置一点都不感兴趣,此刻若不是碍于林子笙在场,他肯定要向司澜问个清楚。
他能忍受司澜因为他母亲的事情而对他有意见,毕竟那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但司澜要是因为毫无根据的臆想冤枉他,他才不依!想要他当冤大头,做梦…
迎着某个不省心的崽子探寻得视线,萧祈月蹙着眉轻阖了几下眼睑,似恼似怒般蹙着眉瞪了他一眼,才转向林子笙。
“往后他得尊你为师,不必跟他客套,有话直说。”
月帝的声音多了几分不耐,司澜听在耳中先是一愣,随后方才恍然大悟!
难怪萧祈月先前会介绍他跟林子笙相识!司澜猛然记起他之前随萧祈月去往林太傅的居所时,林先生曾向他讨要敬酒时,萧祈月说过林太傅不会白要他的敬酒,眼下看来,
敬酒意为尊敬,亦为礼节;现下想来,结合萧祈月当日的表现以及今日所说的话,怕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要他认林太傅为先生的打算。
普通师长教育天下学子,传道受业解惑者;而太傅的职责,便是教导帝王后裔,辅弼国君。
原来萧祈月计划如此之早,司澜只以为萧祈月要让他接任储君之位是心血来chao,没想到还是被义父猜中了,萧祈月召他入宫,还真就是为了储君之位...
不过...义父和他都以为月帝是怕司澜的存在影响未来接任者的地位,之所以要召他入皇城,目的就是为了把他和济北分开,免得他们心有不甘,领着大军就地逆反!毕竟他身负萧家皇室血脉,月帝有此忌惮并不过分!有句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就算司澜在司擎之的看顾下无法利用军权以权谋私,为其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