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想杀他。他体会到了母虫的感受,一种悲凉和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奈。没有一方在这场战争中获利,就连看似优胜的虫族也不过是两国交战的无辜棋子。
他原谅不了虫族残害伍兹的事,可他又无法把仇恨转嫁到任何一方的身上。战场本身就规避不了伤亡,立场不同注定有一方要奔赴死亡的命运。他能存活,不过是侥幸,只因他是惠尔顿人,是这场战争优势的一方。
联邦、惠尔顿、虫族,在这三方的关系中只有约翰饱受痛苦。他的立场极为复杂,他的伴侣、同伴都是联邦人,而他身为惠尔顿人又深知战争对于他国家人民造成的痛苦,他不想任何一方再有无谓的死亡。
可他在中间能做什么呢。
约翰没有远大的抱负,他只想早点结束这边的战事,好去找奥特兰斯。他决定接受母虫的提议。
“一个新命令?”
“是的。”母虫抬起它怀中的新母虫递到约翰的面前,这是它意志的延续,是它后代的新女王。
“让它活下去。把它带到一个适合生存并安全的地方,让我的后代不再经受战争的折磨。”如果不是被当做战争机器培育,恐怕它本可以进化为和平的母虫。
“你为什么断定我会答应。”约翰对虫可没多少好感,如果他想,他可以直接命令母虫放了他,更不用替这只母虫做事。
“因为你能懂。你和我一样,这里。”
说着,母虫伸出左侧的前肢轻轻触碰约翰的小腹,“孕育生命。”
它能感受到约翰腹中的孩子,身为受孕的一方肯定能感同身受,没有人会想自己的孩子经受死亡的折磨。
确实,身体接触的那一刻,约翰感受到了母虫最深层的想法。他甚至看到了母虫眼中的世界,看到了成千上万的虫被炮火轰击,听到了人类与虫类濒临死亡时的痛苦尖叫,这本是可以避免的。
约翰本身就是个同理心极强的人,在看到这样残酷的画面后,一股莫名的悲痛感袭向他的全身,他哭了。为所有丧命的虫和人流泪。
“我答应你。”
他们达成了协议。
约翰用虫壳包裹住新母虫的身体,把它纳入怀中,随后架起弗洛德往外走。
弗洛德由于受到了大量的精神入侵,没法立刻苏醒,约翰只能一路拖着他。男人的身体很重,一整个压在他的身上,可比男人身体更重的是他怀里的使命。
约翰无暇顾及自己脚踝的疼痛,他全部心思都在其他事上。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背负起一整个种族的命运,不只是虫族的,还有联邦人的性命也掌握在他的手中。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洞口,看到了从外面照进的阳光,是如此的刺眼和不真实。同时,他如愿等到了赶来救援的飞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