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弗洛德的手从后面轻拍他的背时,约翰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越了界,他不该跟自己的长官表现得过于亲近。
他连忙松开了手,和弗洛德保持了些距离。
“抱歉,我太激动了,我以为没人活着。”他慌张到连看都不敢看长官一眼。
突然的道歉让气氛变得尤为尴尬,特别是约翰从他怀中离开后,弗洛德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他本不是善于安慰人的性格,对待下属一向严格苛刻,却在约翰搂住他后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不自觉就抬手安抚对方的情绪,他一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像约翰这种性格的人。大概是仅有自己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从一开始就对面前的人抱有偏袒的态度。
想不明白约翰为什么怀孕还要继续参战的理由,当时约翰说是为了报效联邦,可他是半点不相信。特别是看到约翰的那双眼里,根本不存在联邦人特别强烈的爱国情,只是他并没有选择当场拆穿。
参战的理由有很多,身为教官的弗洛德很清楚,不一定非得是为了爱国。
所以即便约翰留下来的理由很蹩脚,他也通过了。他想或许约翰吃了苦头后就会走,也有不少受不了训练就离开的。
他在训练上并没有给约翰减免,以为高强度的训练能劝退对方。结果每次训练就算是最后一个做完也努力坚持完成,这让他对约翰改观不少,不知不觉心态上产生了些细微的变化。而后他对约翰能做的只有力所能及的帮忙,比如给约翰申请一些药,还有跌倒后让他少跑一些圈数,可没想到这样的通融却使得约翰遭受到了霸凌。
听到约翰是因为他的私下关心而差点被强jian,弗洛德也有些自责。
弗洛德轻咳了一声,他的嗓子还是有些发疼,之前指挥撤退时喊得过于用力,导致声带略微受损。
“没事。”
他往约翰的身后望去,问道:“其他人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约翰就在出事的那辆车上,按理说该是近二十人的小队。
“就你一个?”
约翰立刻点头,回答长官的话。
“最后通话的时候队伍里就剩了十个人,出现分歧以后算上我就四个人按你说的去了射线塔,其他人走到了另一条路。伍兹在路上牺牲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约翰垂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攥紧。
“只有我、里科、乔奈特到了集合点。不过落地时我摔到了头,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乔奈特已经被害了。里科…”他指向里科的尸体,“我一路跟在他身后来得这里,我以为里科找到了其他队员才跟的,但是下来后发现大家都死了,然后……”
约翰尽量把发生的来龙去脉跟弗洛德说,但他的言语还是不够清晰,复盘时也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能把记住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里科被寄生了。在他的嘴里。”
看到约翰面露难色,弗洛德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我们刚才也碰到了被寄生的人。”
按理说是没必要跟约翰说那么多的,但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弗洛德开始跟他说另一边当时发生的事。
正如约翰所想,任务不止占领据点那么简单。
从一开始情报收集的结果推断,军营里的各个军官,也就是弗洛德的直系上司们早就已经知道了据点是虫族的老巢。弗洛德是出发后在半路被通知任务从剿灭据点变成活捉母虫,事先连一点提醒都没有。
活捉母虫可要比直接剿灭难多了。
原本制定的作战计划被整个推翻,他只能在抵达据点前的半小时内重新思考该怎么指挥下属。上头明确要活捉,那就代表整场行动都不能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场行动无疑是在送死。
他们的人数根本抵不过虫族。
让他带领下属去送死,他做不到。
正在他为了接下来的行动烦心之时,不凑巧有辆装甲车在半路出了事故。当接通连线后听到那头的人连指挥都不听时,弗洛德就知道整场作战必定会失败。
不是正规选拔出的军人根本不上台面,无论训练多久都缺乏绝对的服从。从上司到下属,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让弗洛德烦透了心。
自从情报局和军部合并后,领导班底进行了一轮大换血。至此以后上面下达的命令总是不合常理,包括这次在G2星球的作战,也是一拖再拖。本可以投放区域性武器早点解决战斗的,而本部却以需要节省资金为由,配发给他们的都是偏于落后的武器,作战基本以原始的步枪为主。
唯一先进点的恐怕就只有穿在最外面的外骨骼装备,是军部新开发的,还未投入正式生产。说句难听的,完全把他们这批队伍当做试验品来测试这次的新装备。
弗洛德就算知晓其中的问题,也没有任何发言权,他只不过是一届教官罢了。
绝对服从直系领导,是他的任务。
就算下达的指令再艰难,他也得完成。
在作战出发前,军营派遣过几组侦察队勘察